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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宴川直觉事情疑点重重,但他被这个可能性冲击得有些头晕,一时间没办法捋顺思考。
他诚然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感到无所谓,爸妈是谁并不会影响到他的心情和生活,但突然告诉他喊了十几年的妈不是妈哥不是哥,还有可能横空出来个弟弟,他实在是反应不过来。
虽说他最爱隔岸观火看热闹,但热闹猛一下落到自己头上,爱刺激也不是这么个刺激法。
他的脑子里忽然蹦出了一句电影台词。
“如果我今天只是个领着补助金的学生,你顾源会爱我吗?”
他弯下腰抓了抓头发,听到谭栩合上电脑放在旁边。
“你想查吗?”谭栩刚刚说得这么勉强,显然也是联想到了这一猜测,他轻声问,“你要是想查下去,我明天就去公司里一趟,你要是不想就到此为止。”
肯定要查,不仅要查,还得查个底朝天。
就算他不追下去,余长羽也不会善罢甘休,这不仅仅意味着余兴海在外面养了二十年的私生子和小情人,这还关系到了公司的财产股份一连串难题。
余宴川抬起头,问出了第一个问题:“我是中国人啊。”
谭栩的话卡在嗓子眼里,盯着他有些不明所以。
但余宴川的确是在认真地思考:“私生子……我如果生在国外,应该是外籍吧?”
这个出发点过于有技术含量,谭栩皱了皱眉头:“那要看父母有没有绿卡吧……我也不了解,要不要找律师咨询?”
“我的户口在余兴海的户口本上啊。”余宴川顺着这条思路继续发问,“如果我们两个是双胞胎,我这样落户会有纠纷吧。”
谭栩听得头疼:“我还是找个律师吧。”
余宴川“嗯”一声,向后靠在沙发靠垫上,胳膊有些发麻。
这件事在他看来可信度只有千分之一,毕竟许多事并不是想瞒就能瞒得住的,他也不是傻子,如果他的背景真有问题,这么多年不可能毫无察觉。
但他即便再笃定也只是自己心里有数,余长羽……不知道会怎么想。
二十来年静无波澜的生活被扔了石子进来,他只觉得有趣,还对于林予的鬼祟目的有了个大致方向。余宴川闭上眼睛:“谭栩。”
“嗯?”
他又说:“没事。”
这件荒唐事他们都没有再提起,谭栩说要给他找个靠谱律师,哪怕现在不找以后也得找,结果这一找就是好几天,律师没等来,先等来了谭鸣。
谭鸣把地方约在了海景公寓门口的一家小咖啡店里,这是余宴川第一次单独和他见面。
仔细想想他们也算有点缘分,毕竟谭鸣是唯一一个知道他和谭栩的关系的人。
那套西装和眼镜一年四季雷打不动,余宴川每次见到都怀疑他的人生是不是像设定程序一样乏善可陈,毕竟他无法想象这位和别人谈恋爱吵架的样子。
他的风格一向单刀直入,即便是对着西装革履的谭鸣也是一样:“找我有事?”
谭鸣放下咖啡杯,眉头轻皱一下又很快抚平,看来这里的冲剂咖啡不对他的胃口。
“不算什么大事。”谭鸣依旧是慢条斯理地说着,“你应该听小栩说过了吧,你家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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