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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翠伸指在空中比比画画,为公孙策详述冥道情由。
“这里是个穹顶,冥道在此处一分为三,先生可看得明白?”
点画之间,冥道构图已隐现半空,哪里为顶,哪里分道,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展昭轻吁一口气:眼前图景太过惟妙惟肖,一时间竟有重处冥道的错觉。
“右首岔道是关押宣平亡魂的地方,我曾亲眼见到凿齿将亡魂押入。左首岔道是后来我跟展昭的藏身之所。”言及至此,端木翠有些许得意,“我早同展昭说,妖兽不敢入内,个中必有蹊跷。展昭,后来我带你入内看过,你总算相信了?”
展昭微笑:“何消你带我进去看,我自然相信的。”
公孙策使劲瞪大眼睛,试图从那小小岔道内看出端倪来:“这岔道内究竟有什么蹊跷?”
端木翠笑而不答,忽地袍袖一展。
公孙策尚未反应过来,便听到无数翅膀拍叠之声,紧接着图幅中寸许方圆的岔道之内,竟飞出黑压压成千上万只血蝙蝠来,乍看只粒米大小,密密麻麻飞赴不绝,一出图幅见风即长,双目赤红如血,利爪虬曲如刀。更瘆人的是其面目,虽只拳头大小,偏五官具备,皱纹交叠,挤眉弄眼,怪异之至。公孙策猝不及防,腾腾腾连退数步,险些跌坐地上。
就听展昭急道:“端木,莫要吓先生。”
话音未落,只听端木翠一声清叱,眼前所现,顿化乌有。
即便知道方才所见皆是幻景,公孙策还是忍不住冷汗涔涔。展昭看向端木翠,目有责备之色。
端木翠低声嘟囔:“公孙先生重任在肩,我只是想让他先适应一下。”
展昭语气略重:“先生要对付的并非血蝙蝠。”
“先生若连血蝙蝠都不怕,当不致忌惮鬼差。”
公孙策先是如坠云里雾中,继而头皮发麻:“为何是我重任在肩?让我习惯什么?鬼差又是什么?”
展昭沉默片刻,字斟句酌:“公孙先生,此番当真是要偏劳于你。听端木所言,宣平死者,只要尸身尚在,还是可以返生的。”
公孙策这一惊非同小可:“当真?”
端木翠点头:“冥道罗魂不比黑白无常勾取人命——冥道鬼差收走的魂魄,都是不当死之人。只要尸身无损,将魂魄放归之后再以七星灯续命,返生理当有望。”
公孙策慢慢平复下来:“你所言的七星灯,可是诸葛孔明在五丈原点起续命的七星灯?听闻要点七盏大灯,外围七七四十九盏小灯,个中又有本命灯,恁地烦琐。”
端木翠笑道:“是这灯没错,不过不必这般复杂。只要在尸首头脚七寸处各点一盏槐油灯,放归魂魄后护灯三刻不灭,当可事成。”
公孙策似有三分明了:“端木姑娘如此说,是想让我护灯?”
“名为护灯,实为救命。还乞先生成全。”
公孙策哑然,继而失笑:“端木姑娘,你怕我回绝吗?事有可为不可为,既为救命,公孙策岂敢有二话?”
“有句话我须说在前头,羁押亡魂的妖兽即为鬼差,它们不会听任你护灯,兴许会用尽手段阻挠于你。”
公孙策大笑:“那也唯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鬼差来了公孙挡了。”
端木翠这一下好生意外,笑向展昭:“公孙先生的胆子,可比我先前所想大得多了。”
展昭轻声道:“公孙先生不是胆大,是任重而无畏,着实令人叹服。”
端木翠却不明白胆大与无畏究竟有何差别,疑惑了一回,也不再略萦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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