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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不动,不想动,有细细小小的声音,在心底里,叽叽喳喳,好像在说:你也想的,你愿意的。
罗韧吻在她唇上。
像她喜欢的那样,轻柔而缓慢,又慢慢加深,不容回避的力道。
滴滴答答的秒表声,忽然就停了,不知道是真的停了,还是她忽然什么都听不见了。
如果人真的有灵魂,那么现在,她的灵魂,一定是细成了一根根的丝,散漫着,往着无穷无尽的高处去漂,枕着几乎听不到的音乐,茫然而无处落脚。
罗韧松开她时,周围那么安静,海也出奇的静,海浪声浅的像是情人的叹息一样绵长。
罗韧问她:“还去海边吗?”
不去了,她愿意待在这里,这逼仄的空间,周围低矮的木房屋角,湿潮的气息,还有角落里一条不知道是睡着了呢还是全程观望的狗。
多待一会吧,这个地方,她会记一辈子的。
罗韧笑着,轻轻拥住她,她脸颊发烫,偎依在他胸膛,听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罗韧说了句:“我的姑娘。”
等你很久了,我的姑娘,
在山地、沼泽、蚊虫叮咬的树林,无数次梦到你,赤着脚,穿过阴冷的河岸,穿过黑暗的密林,眼波温柔的如同溶进月光。
等你很久了。
回到旅馆,静的没有声息,炎红砂她们都已经睡着了,木代屏住气,伴着那轻轻浅浅的呼吸声,悄悄上床,又拉上了被子。
枕头柔软而又舒服,她忽的想起罗韧说过的那首枕歌。
——枕头啊枕头,什么也不要说啊,那个可爱的人和我的关系,对谁都不要说啊……
嗯,是的,她偷偷把脸埋进枕头里,呓语样吩咐自己,又像是吩咐枕头:“不要说,对谁都不要说。”
枕头也不牢靠,枕在头下,不知道会不会窥视到她的秘密,她终于体会到情人那忐忑而甜蜜的心情:不要说,对谁都不要说。
就怀着这样的心情,无数次辗转反侧,终于入眠。
今夜,会做个好梦的吧。
真的做了个梦,却无关罗韧。
梦见简陋的房间,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姑娘,偷偷推开卧室的门,地上杂乱地摊着衣服,女人的胸衣、内裤,男人的条裤、皮带,红色的磨了根的高跟鞋。
男人的呼噜声很响,要很仔细很仔细,才能听得出夹杂其中的女人的气息。
小姑娘转了身,踯躅而又孤独地往小客厅里走,头上扎了羊角辫,皮筋一圈一圈,脱了线,露出里头灰褐色的筋皮。
她看到小姑娘踮了脚,费力地从五斗橱上挪下一个饼干盒,掰开盖子,探头朝里看。
饼干盒里是空的,不过每个角落里,都积了些饼干屑,小姑娘费力地伸手进去,手指头上沾到饼干屑,送进嘴里,吃完了,又拿手指头去沾。
直到把饼干盒的四角沾的干干净净。
然后,她又费力地把饼干盒盖起来,踮着脚送回原处。
木代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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