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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解剖了一具尸体,虽然消过毒了,还是有些气味。法医这行业就这样,时间一久,身上味道都会跟尸体挂点钩。
闻酌皮薄,等他用香皂把手每一个角落都搓干净,掌心掌背也都红透了,跟过敏似的。
他擦干手上的水准备离开,却听到外面走廊传来毒物分析部门的同事声音:“闻老师也太好看了吧,不过听说他从来没有喷香水的习惯,那味儿真的有点大。”
“嗐,不然你以为人家外貌条件那么好为什么现在还单身?还不是受不了死人味。”
“我之前还听局里人讲闻老师精神有点问题,真的假的?”
“那都是捕风捉影的事,别乱说,真精神有问题还能在局里待着?”
“倒也是,谣言害死人……”
两人脚步声渐行渐远,声音慢慢听不清了。
闻酌不清楚自己身上的“死人味”到底有多重,以前带他的老法医也常说让他喷点香水或遮味的东西,但他并不在意。
洗手台的镜子倒映着他的影子,身形高挑,宽肩细腰,但看起来有些单薄。
他的样貌是公认的出色,去年还被开玩笑评为了“局里最帅的草”,皮肤也白到身上的每一处青筋都清晰可见,眉锋目秀,唇色天然红润,可惜就是不爱笑。
不过最惹人注意的是他眼下的那颗红痣,每个见过的人都夸长得好。
只是没人知道,十年之前这颗痣并不存在。
十年前,闻酌十八岁,高三刚毕业,家里燃起了一场熊熊大火。
他侥幸活了下来,可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
……
洗完手刚准备下班,却在洗手间门口撞见了生闷气的余茵兰。
余茵兰一看到他就没憋住:“师父,有人议论你!”
“也没说错。”闻酌擦着手,“谁都有被人议论的时候,很正常。”
“……您脾气真好。”余茵兰不想惹他不高兴,生硬地转移话题:“师父,你知道网上虐猫视频那个事吗?”
“知道一点。”
这事闻酌也有所听闻,虐猫的视频被散步到网上后,当事人虐猫的行为引起了网友强烈的道德谴责,后来甚至有人扒出了他的家庭地址、工作单位,从而引起了一系列连锁反应,最后虐猫的人不堪其扰报警,理由是有人非法入侵他家监控才获得了他虐猫的视频。
“好奇怪,我听王队说怎么都找不到发布视频的源头,虐猫的那混蛋说在视频公开之前他收到了一张车票和一封信,对方叫他在晚上零点前往周山火车站乘坐列车,不然就公开他虐猫的视频。”
闻酌一顿:“周山火车站已经废弃很多年了。”
他们边走边说,余茵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而且那视频是从他自己家里监控流出来的,除了他自己还有谁有能力公开?重点是报警之后虐猫那个人收到的车票和信全都不见了,凭空消失,现在大家都怀疑他是不是有精神病,自导自演把视频传到网上求关注。”
这么解释也能说得通,很多有虐杀动物癖好的人都有录视频的癖好,借此分享给其他同好,或达到炫耀的病态心理。
“有可能。”
“要是人渣都能被判死刑就好了。”余茵兰眼里闪过一丝怔然,“算了,不聊这种垃圾,师父你怎么回家?”
“走回去。”
“我开车,要不要送您一截?”
“不用,很近。”
闻酌走下警队门口的台阶,身后的余茵兰喊了他一声:“师父!你不要介意他们说的话,真正喜欢你的人肯定不会介意你的职业!”
闻酌回首看了眼,小姑娘站在台阶上,因夜色浓浓看不清表情。
他只听见余茵兰轻快的声音:“就像我男朋友一样,他就特别支持我做法医。”
闻酌嗯了声:“早点回去,注意安全。”
地上的影子拉得越来越长,逐渐与夜色孤独地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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