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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重山也没了动作,目不转睛垂眸看女儿
。
“宴云笺……”
终是压不住本能,宴云笺没有忍住,轻道:“我在。”
她声声唤他名字,那么软,带丝鼻音,每声都让他心战栗。
不敢生出任何绮思,他只觉得惭愧。
姜重山拧眉,倏然侧身:“你叫宴云笺?”
“抬起头来。”
宴云笺依言抬首,双手绕到脑后解开覆眼布带,正面姜重山。
这一晚到此刻,姜重山才真正打量眼前的人。
他生了副颠倒众生的皮囊。
轮廓眉眼,如妖似仙。
这不是什么好事,也算不得太坏。姜重山年近不惑,一双眼见了太多形色,定性都是瞬间的事。这张昳丽浓烈的皮谦和恭慎,底下包裹的骨却铮铮不折。
到底年轻,再炉火纯青的功夫也显嫩。
姜重山沉默很久,目光深邃悠远,落在他身上,也像穿过他。
“你们共染欲血之疾的事,我在抵京前便听说了,虽知你救我女儿在先,但我见你,仍无法平气。”
宴云笺低声:“在下自是万死莫赎。”
姜重山的话冰冷砸来:“对,你当然该死,你方才当着我的面竟敢如此举止孟浪——”
正讲到恼恨处,他陡然终止,目光一颤,忙不迭向下看去,自己衣袖竟被姜眠软软牵住。
小姑娘半阖着眼,竟然醒了。
顿时,姜重山还哪顾得上别的,柔声唤道:“阿眠,阿眠,你哪里难受?告诉爹爹。”
问了两遍才发觉,姜眠只是睁开眼睛,但并没醒,整个人昏沉又迷糊。
目光涣散,不甚清醒的样子,睁着大大的眼睛,忽然说了句:
“宴云笺不坏。”
屋内静的只剩她细弱的呼吸。
姜重山低头看她烧的晕晕乎乎,目光失焦,还执拗地小声说:“他不坏。”
姜重山心里一柔,道:“嗯,不坏。”
“好多事啊……要保护爹爹和娘亲,也要保护宴云笺……”
姜重山忍不住弯唇,又觉心疼,自动忽略了后半句。
姜眠眼睛很慢地眨了两下,神思不清来回念叨:
“宴云笺不是坏人。”
“嗯。”
“不是坏人。”
“嗯,他不是。”
“别让他被人欺负了……”
宴云笺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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