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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气又好笑:“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连没出生的孩子也用威胁手段!”
夏侯渝笑道:“怕什么,它定是听得懂的。”
二人闲话一阵,便上榻歇息。
因为怀孕的缘故,顾香生更喜欢侧睡,夏侯渝怕她身上增加负重,只敢轻轻搭着她的腰,有一下没一下轻抚其背。
这种轻重适中,带着安抚意味的接触令顾香生觉得很舒服,身边传来夏侯渝熟悉而干净的气味,她微微弯起嘴角,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
隔日一大早,夏侯渝就进了宫。
他只道自己来得早,但到大成殿时,便见夏侯淳夏侯沪等人已经在偏殿坐着了,这才知道得到召见的不止自己一个。
几个成年兄弟基本都到齐了。
夏侯渝定睛一看,差点没笑出声。
老大夏侯淳独自坐在一边,谁也不搭理,夏侯沪坐在另一边,两人之间的座席相隔有些距离,夏侯洵和夏侯潜则坐在靠门边的位置,正小声说着话。
几个人之间泾渭分明,外人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谁跟谁不和。
其中夏侯洵脸上还有些残留的青紫,这是伤势将要痊愈的迹象,但看上去反而显得更加可笑,他心里必然是恨极了夏侯淳,两人之间的座位离了十万八千里。
见夏侯渝进来,除了夏侯淳之外,其他人都起身与他见礼寒暄。
夏侯洵更是拱手郑重道:“我真是对不住五兄,五嫂好端端地摔了一跤,皆是被我连累,还请五兄恕罪!”
夏侯淳却仗着长兄的身份动也不动,见状只冷哼一声,从牙缝里冒出八个字:“厚颜无耻,趋炎附势!”
顾香生之所以会摔倒,虽然跟夏侯洵也脱不开关系,但严格来说,那天的冲突本来就是夏侯淳引起的,若非他不管不顾,也不至于出现那种意外,得亏是顾香生没有大碍,不然夏侯渝现在的反应断不至于如此平静。
饶是如此,夏侯渝也早将这笔账给记到了心里的小账本上,等着下次有机会再一笔笔算回来,他见夏侯洵道歉,便淡笑道:“七郎不必在意,此事本是意外,非你所愿,幸而你五嫂并无大碍,否则我现在也不可能这样平静了。”
夏侯洵一听这话,就知道夏侯渝心里肯定还没释怀,便笑道:“前日我让朱氏去探望五嫂时,正好遇上五嫂在歇息,朱氏不敢打扰,就先告辞,若是五嫂无碍,今日我再让朱氏登门一趟,也好让我们尽一尽心意,稍解心中歉疚。”
换作从前,就算出了顾香生的事,他未必会将夏侯渝放在眼里,更没有必要如此低声下气,但今时今日的夏侯渝,立了战功,封了王爵,已经不是昔日初到齐国,无权无势的年轻皇子了。
夏侯淳目无余子,只当夏侯渝还是当年人人可欺的齐国质子,但他看不清形势,不代表别人也看不清。
夏侯洵将话说到这份上,夏侯渝也不好再爱理不理:“你五嫂嫂今日要去看望孔老先生,只怕不在府中,你让弟妹改日再去罢,免得白跑一趟。”
夏侯潜插话进来:“五嫂可真得孔老先生青眼,要知道老先生见了我连话都不多说两句呢!”
夏侯渝笑道:“八郎的病想必是大好了?”
夏侯潜摸摸鼻子,半分不见尴尬:“已经好多了,多谢五兄关心。”
夏侯淳见夏侯渝在那里谈笑风生,人人围着他转,犹如众星捧月,心下冷笑,再看老三夏侯瀛,一个人坐在边上,不声不响,也没上去凑热闹,他一把心火熊熊燃着,无处可泄,忍不住讥讽道:“三郎,你这些天闭门读书,到底读出个什么来,陛下今日召见,想来是准备嘉奖你了?”
夏侯瀛瓮声瓮气道:“总不如大兄得的嘉奖多!”
夏侯淳大怒,正欲发作,却见门外宫人走进来。
“众位殿下,陛下已经用完早膳了,正在内殿等你们,还请殿下们随我来。”
夏侯淳想起自己今日之前还被软禁起来的事实,心头登时一凉,火气也去了大半,面上颇有些怏怏。
其他人看在眼里,也不去撩拨他,大家各有心事,随着引路的宫人来到内殿站定。
虽说面君不可直视,但实际上不可能真的全程低头不看,偷偷瞄几眼又,不过于失礼,皇帝也不可能这样就将人治罪。
夏侯淳等人迫不及待抬头搜寻皇帝身影,却见前方软榻上坐了个人,身形面容明显比先前瘦削苍老许多,以致于几个人一开始都疑心自己花了眼,不敢确认。
皇帝轻轻咳嗽一声,连声音都变得有些无力,浑然不是出征前那副斗志昂扬的模样了,可见生病受伤的传言非虚,再联系这些天他匆忙回朝,又足不出宫,谁也不见的事,众人难免心头惴惴,猜测皇帝病情已经到了何等严重的地步。
然而面上谁也没有表现出来,俱都如同往常一样,规规矩矩地心里,夏侯淳生怕老父当先追究他闯宫的罪责,也一反常态没有抢先开口。
夏侯沪见其他兄弟都不开口,便当先跪下道:“臣恭祝陛下伐魏顺利,统一天下之日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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