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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郁好心给他指个位置,那人淡淡道,“不用,近了方便聊天。”
隔了几秒,“郁警官。”
只一声称呼,老郁浑身一震,来者不善,莫名的,他竟感觉跟那起车祸有关。
那人随意放了鱼线,也没看老郁,“那天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你行车记录仪里也录到了不该录的,你还查看了记录仪。”
老郁干了一辈子辅警,什么人都见过,什么事也遇过。
他没吭声,打开杯盖喝了几口热茶。
那人:“知道你最近在暗中打听那起车祸被撞的人,看看对方想怎么解决,那个视频证据你还留着。”
老郁咬到了一根茶叶梗,嚼了几下直接咽下去。
那人不紧不慢道:“你儿子在向飞集团干了八年零五个月,现在是千向房产的负责人,你觉得他真那么干净啊?”
他冷嗤一声。
“你以为你这渔具,你这上万的羽绒服是他工资挣来的?”
老郁依旧没吭声,咬着牙关。
那人把鱼线又放了一些下去,“那天撞人的司机是向飞集团老板的司机,也就是你儿子老板的司机,你儿子在职那么多年,私下拿了多少回扣,你说老板会不知道?”
“老年人,你还有一年零一个月就退休了,好好干到退休,享受天伦之乐,在家带带孙子,周末过来钓钓鱼,多好,您说是不是?”
老郁咬牙切齿,“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那人极有耐心:“向董事长家的儿子平平安安,您的儿子才能安安稳稳,您要做的就是忘了那天的事,多划算的买卖。”
起了一阵风,如镜的河面被吹起一圈圈水浪,弄碎了岸边冬景的倒影。
冷风迎面刮过,刺着脸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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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的祝福,代我向郁伯伯问好,不用谢我,这是他应得的。】黎筝回了消息,下车。
冷风嗖嗖,她裹了裹大衣。
锁了车,一路跑向住院大楼。
何熠早到了,律师也到了,正在聊案情,黎筝推门而入时,律师突然打住。
江东廷忙道:“没事,我小侄女。”
黎筝跟律师打声招呼,安静站在床头听着。
律师接着说:“我们查到,这个司机以前撞过人,十年前,一个中年男人下了夜班回出租屋途中被撞伤,后来私了,但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被撞伤的这个中年男人老婆在向董投资的一家公司办公大楼楼顶跳下来了。”
‘哐’,何熠手机没拿住,掉在地板上。他也不知道使了多大力气才弯腰捡起来,他定定看着律师,“被撞的那个中年男人是不是姓何?”
律师愣了下,点头,他还记得调查资料上的人名,说出老何的名字,又问何熠:“你知道这事?”
当年新闻有报道,不过都是化名,只有知情人才知道个大概。
何熠艰难吐出几个字:“老何是我爸。”
江东廷深深吁了一口气,原来何熠母亲是这样走的。
何熠缓了会儿,“没事没事。”他说起当年,“我那时在老家,还要照顾爷爷奶奶,没来北京,不知道司机叫什么,也不清楚是向董的司机。”就更不知道母亲跳下来的那个办公楼,是向董投资的一家公司。
律师:“你那会儿还小,不知道正常。再说那家公司早就破产,也注销了,那是租的办公楼。”
几人说着,没人注意黎筝。
江东廷无意间转眼,发现黎筝在擦眼泪,“小侄女,你哭什么。”他抽了几张纸递给她。
“没事了,有你海上皇叔叔在,要是当年的事有隐情,我一定给你老师一并讨个公道。”
黎筝感觉失态,这是她记事以来第二次在别人跟前掉眼泪。
何熠以为她突然伤心起来,是听说了他母亲是怎么走的,宽慰她:“都过去了,我现在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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