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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子越看重依依,连着对裴东春等人便越失望,故而今日这板子抽得不留余力,裴东春那么大个儿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裴宏捂着手掌直接疼得跪在地上哭,不仅如此,夫子眼风扫视着二人,让他们将这篇抄个十遍,明日送来学堂。
课后,大家围着依依向她讨教,衡哥儿理直气壮把她护在身后,与众人挥手,“我二弟过目不忘,你们就不要跟她比了,平日里该怎么懒就怎么懒。”这是号召大家跟他同流合污。
依依看不惯哥哥误导大家,将他拉开与大家解释道,“勤能补拙,我也是一字一字背出来的。”说她没天赋那是假的,纯粹靠天赋也不尽然,这么些年,宁晏和燕翎每日晨起睡前都要读书给她听,那一本《左传》,她听过无数遍,熟能生巧了。
裴东春与裴宏二人自是咬牙切齿,回去途中,在马车内商议,寻着依依落单的机会,狠狠揍她一顿,以解心头之恨。
衡哥儿早看出这些人的德性,与妹妹寸步不离,裴东春无计可施,一伙人坐在那颗大槐树下,一边纳凉,一边犯愁。
裴宏想了半日,心中隐隐有个念头,“你们别急,我有个法子。”
连着数日,依依已把退思堂给混了个熟,旁的都好,唯一棘手之处便是出恭,她到底是姑娘家,岂能跟群小伙子混在一处,幸在爹爹早早给她看了一眼官署区的布防图,告诉她宗人府后罩房的尽头有个恭房,专为女子所用,她回回都要七拐八绕去到此处。
这一日午后,天气闷得厉害,晨起朝阳万丈,到了午时,云团一层叠一层,燥热不堪。
依依出完恭打院子出来,越过穿堂时,左右闪出几道身影拦住了她的去路,正是裴东春一行,依依扫了一眼,发觉还有一人躲在穿堂外的柱子处,从衣角可辨认出是裴宏。
也难怪,只有裴宏晓得她女子身份,故而偷偷踵迹到此处,充当了耳报神。
依依往后退了一步,负手而立,淡然看着他们,
“有何贵干?”
裴东春阴笑,率先跨过穿堂,其余人紧随其后,五人列成一排跟一堵墙似的矗在她跟前,裴东春挽起袖子松乏着筋骨,扬起手掌道,“我因你受了罚,今日你只要给我抽几巴掌,这事便过去了。”
依依神色不变,退到院中的花坛边,手扶在花坛沿抓了一把泥石子,淡声道,
“来吧。”
简单,干脆。
就是裴东春都不得不服她,这小子真有骨气。
再打量她纤细单薄的身子,哪还用得着旁人帮忙,摆摆手道,“你们都退开,我一人便成。”
“不,”依依眼神平静,“一起上。”
裴东春:“”
“不把你抽得爹妈都不识,我就不信裴。”
旋即手掌往前一探,要来揪依依的衣襟,依依一个侧步让开,手中石子朝五人洒去,众人只觉眼前一晃,不知何物击中了他们的膝盖或腹部,五人捂着痛处,嚎啕大叫。
依依自来与燕翎一道扎马步学武艺,硬功夫她现在学不上,便学了点软功夫,认穴位,扔暗器是她看家本事,关键时刻用来自保。只是她毕竟年纪小,力道不重,裴东春等人很快缓过劲,咬着牙要扑过来,依依早有防备,捡起他们其中一人撂下的木棍,身轻如燕滑过去,手执木棍三下五除二便击在裴东春前胸后背等数处要害。
疼得裴东春跟被蛇咬了似的,四肢直打哆嗦,连连求饶,
“停,停,快停,哥哥快受不住了,谦哥儿,我也算你学长,你得留些情面。”
依依置若罔闻,将那木棍在手腕挽出一个花儿,径直往他面门送去,只见嘭咚几声,裴东春的鼻子嘴唇,面颊,掌心,胳膊,无一处幸免。
其余四人看得目瞪口呆。
裴东春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只管求饶,
依依一面打,一面问,“不信裴,你打算信啥?”
“我跟你信燕!”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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