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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遥酒量好,却在今日也有些醉意,或许不?是酒令她醉的,而是她们这群难舍分别的人。
“我?想给阿佑写?信啊。”
温夏眨眼。
“想给一个人写?信,想听他讲话,同他分享,当然便是喜欢了。”
温夏不?解其?意,醺红的脸颊发着烫,呆呆望着帐顶。
她当然不?是喜欢戚延了,她虽然可以把从前放下了,可她想起来从前所受的罪还是会生气?,会委屈难过。之前她还很是大度,觉得那些都可以封藏了。可如今不?知为何,望着他每日都来信说起草原那些风景,那些军营中的趣事,她竟只想戚延能在她眼前,想揍他一顿,明?明?她从未揍过人。
她给他写?信不?过是要说政务上的事情,通篇都没有儿女私情的。
温夏不?再想,闭上眼酣酣睡去。
……
离别总是很快,清晨艳阳引路,柳枝拂风掠动。温夏将?虞遥等人送上马车,依依不?舍地分别。
她笑道:“你们一路平安,等虞姐姐婚礼那日我?们再在京中相见。”
李娇月站在温夏身边目送虞遥她们,她没有回京中去,而是选择留在温夏身边。
她一身轻松,性子?飒爽,家?中老父催她挑夫婿,她死活都要耗在温斯立身上,把父亲气?得不?轻。如今她留在温夏身边,借着修建栗峰新城为由,她父亲三品刑部侍郎,碍于温夏的情面,自然不?好再逼她回去。
两?人目送着她们三人的马车离开,才恋恋不?舍地回到府衙。
温夏道:“让你留在这偏远之地,没有京中繁华,委屈你了。”
“是我?自己要留的,不?委屈啊。”李娇月笑道:“今日行程上是去看栗峰的农田?”
温夏点头。
“那走吧,干农活我?也在行,我?曾随我?爹去帮大司农摘橘子?,那还是皇家?的贡橘,当时我?嘴馋,他便说悄悄允我?吃些,能拿多少就?让我?吃多少。我?脱下外袍就?开始动手,把两?个袖摆系死结,兜了满满一袋,那棵树都被我?摘秃了。”
温夏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人一起抵达了栗峰。
晨光万束,照耀着辽阔大地,微风里携裹着青草香气?。
从前荒芜的空城虽依旧绿草丛生,但纵横的阡陌上已行趟过车马,座座屋舍人家?,炊烟袅袅升上蓝空,一派生机焕发的景象。
栗峰农官已等候着温夏的马车,恭敬地前来迎接她,还带着成群的百姓。
他们不?太会行礼,跪下时忍不?住抬头想目睹天颜,又被农官连忙嘱咐要低头。
温夏下了马车,笑道:“快免礼,让大家?都起来。”
农官引着温夏前去农田,开垦出来的田地已经播种,如今已长出小?苗来。温夏的裙摆只几脚面,袖摆也是利落的窄袖,少了从前的雍容华贵,一身简单轻便,方便乡间走动。
农官朝她介绍着开垦的荒地,所播种的种子?,何时收成。
温夏忽觉裙摆被轻轻拉扯,回过头,见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女童昂起小?脸,手捧着一把草叶给她。
“皇后娘娘,您长得像天上的仙女娘娘一样,这个送给您。”
温夏弯下腰:“多谢你,这是什么呀?”
“这个叫茅针,可好吃了,我?吃给您看!我?跟阿爹阿娘逃难时就?吃这个,甜甜的!”
小?女童剥开里头细白的像草似的东西给温夏,温夏刚伸手去接,李娇月便接过放进了口中,笑着同小?女童道谢,带着女童去一边玩耍了。
待李娇月回来才道:“这东西是牛马牲口吃的,我?爹以前养的一头小?羊羔就?专吃这个。”
温夏目中动容而复杂,望着远处玩闹的稚子?身影,他们全都很是瘦小?。若没有战争,他们的日子?总会更好过一些。这田地间的小?苗便是他们未来的粮食,她吩咐农官务必要保证今年栗峰的收成,也叮嘱从京中调来的钦天监官员测好气?象,要保证农田里的粮食得到天地润养。
回到府衙,温夏在书房给戚延写?去信。
她多想战事早日结束,山河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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