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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熏缩了缩脖子,小心地问:“怎么了,南总?”
“南总?”南凭崖的脸色更沉,“你怎么不喊嵩斐梵为‘嵩总’?”
“因为……他不是我的‘总’啊。”谷熏辩解。
南凭崖恨恨:“狡辩!”
谷熏从南凭崖刚刚的话里,十分轻易地分析到了南凭崖忿忿不平的原因。
大概就是称呼问题吧?
刚刚谷熏在电话里喊了嵩斐梵为“斐梵”,而谷熏平时则称呼南凭崖为“南总”。从称呼上来看,亲疏之别就一下出来了。
虽然事实并非谷熏对嵩斐梵更亲近,但谷熏和南凭崖之间确实还是比较见外的。
“这也怨不得我啊……”谷熏小声嘟囔。
还不是因为南凭崖平时高高在上的摆架子吗?
谷熏身为下属,哪儿敢轻易“冒犯”?
二人都不言语,车厢内的空气也不轻盈了,变得像冻住了的石头一样——谷熏身为下属,便得担当捂热这块石头的责任。于是,谷熏干咳两声,婉转问道:“那么,你家里人都是怎么叫你的?”
不成想,南凭崖脸色更糟了:“我姐喊我全名。”
谷熏问:“你父母呢?”
南凭崖脸更冷:“不记得了。”
“……”谷熏怔住了,这才一拍脑门,想起来了:南总早年父母双亡……草,我这是哪壶不开妈了个叽的就要提哪壶!
我怕不是个傻子吧!
这下,气氛更是降到冰点了。
谷熏忐忑不安。
还好,南凭崖很快就将谷熏送回家了。
谷熏安安静静地下了车,又默默地回了公寓,脑子里都是浆糊。
他为失言而不安,更为南凭崖的不幸而跟着难过:南凭崖在曲家长大,那是什么样的光景呢?看着,他和曲家人的关系应该不会太好。一定是童年不幸,才养成他这副外表刚强、但内心敏感的性格吧?
谷熏沉思了一会儿,抓起电话,联系了于容焉。
于容焉是杂志记者,谷熏记得于容焉说过他曾经想做南凭崖的深度访谈,因此查过不少南凭崖的资料。也是因为于容焉的介绍,谷熏才知道南凭崖父母双亡的。不过,当初只是泛泛而谈,现在呢,谷熏则想了解更多。于容焉那边听说谷熏对南凭崖的早年经历感兴趣,便说:“没问题啊,反正我都放弃这篇报道了,你感兴趣的话,我把我收集到的资料全部给你吧。”
谷熏满口感谢的,又约了请他吃饭。
在餐厅中,于容焉将厚厚一沓资料递给了谷熏,喝了两杯啤酒,满脸红光,说:“说实话,最近嵩斐梵归位,我又查了一遍嵩家旧事,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
谷熏收到了于容焉发来的资料,一边好奇地问:“什么有趣的事?”
“你看看,这个开车撞死南凭崖父亲的人……”于容焉用手指了指资料,“朱天保……”
“朱天保?”谷熏皱眉看着资料,“怎么了嘛?”
“我最近查嵩家旧事的时候,发现这个朱天保从前是嵩老的司机。”于容焉笑道,“你说,这是不是很巧?”
谷熏愣住了:“是、是很巧……”
——
——
年末岁终,又是放假的时节。
谷熏虽然非常忙碌,但还是抽时间回乡陪伴父母了。父母也一早张罗着迎接他。谷熏回家头一天,便睡得昏天暗地。第二天醒来,听着窗外的鞭炮声,心里却想着南凭崖。
“说起来,自从上次一别,都还没见过他……”谷熏不是不想见他,倒是南凭崖忙得很,直接飞去了巴黎谈生意。二人自然无法隔空约会,只得强忍相思了。
而且,上次的不欢而散让南凭崖架子更大了,这半个月来,南凭崖愣是没给谷熏打过一个电话,就跟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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