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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出宫的事儿,知道的人并不多,哪怕是嫔妃不该知道的也都不许知道。至于敬则则随着皇帝出宫的事儿,也就只有皇后和祝新惠知道而已。
祝新惠是从西太后处听说的,皇后则是皇帝亲口说的,毕竟敬则则逢五、逢十不出来请安,这本身就会让皇后起疑。
皇后知道了,没有多说什么,一切自然是以皇帝的心意为重,“臣妾原就想说皇上出门该带个人伺候的,敬昭仪名门闺秀,又一贯细心周到,服侍皇上正合适。”
这明显是睁眼说瞎话,这宫里要论细心周到绝对数不上敬则则。沈沉瞧着皇后,想起敬则则说的话,说皇后是被她自己的贤惠给憋出病的,不由叹息一声。但他心底也清楚谢氏能坐在皇后这个位置上,不正是因为自己看中她的贤惠么?
祝新惠那边听了之后,却没有意料中的摔盘打碗,而是冷笑了两声,“这正好,一个新欢,一个旧爱,等回了宫傅家姐妹进来时,看她们怎么狗咬狗才好。”
西太后笑了笑,“你能这么想,就算是通透了。”
通透归通透,可夜里想起此事辗转反侧,咬着被角发恨流泪,依旧是免不了的。比起传说中的傅青素,祝新惠其实更恨,也更忌惮敬则则。
她和敬则则一同入宫,身后还有太后撑腰,同景和帝也早有情意,可还是没能赢过敬则则,敬氏封昭仪的时候,她才是婕妤呢。要不是敬则则自毁长城,今日的贤妃之位究竟是谁的,还说不清楚呢。
此次皇帝微服出宫居然都带着她,其宠爱可想而知。
祝新惠羡慕嫉妒敬则则的时候,敬则则一边收拾行李也一边在嫉妒祝新惠。这人有免死金牌在手,不管做了什么事儿,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玉美人落的那一胎,敬则则觉得背后肯定有祝新惠的影子。但谁都没点出来,因为皇帝和太后都不希望那样的罪名落到祝新惠的头上,只可惜了一个淑妃。
敬则则真的有点儿担心自己回宫后成为祝贤妃的眼中钉、肉中刺。
“娘娘,你看看可还有什么缺的?”华容收拾了四大箱子衣物和用具。
自然是有缺的,只是也来不及准备,何况也不知道皇帝会不会允许,她惋惜道:“早知道该做几身儿男子袍服的,那样出门更方便。可谁知道本宫能有这样的福气可以跟皇上私服出宫呢。”
“男子袍服么?”景和帝踏入东次间道。
敬则则见皇帝无声无息就出现在了门口,赶紧上前行礼。心里嘀咕皇帝这么做可不地道,万一逮着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那就惨了。
“皇上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么?”敬则则将皇帝迎到榻上坐下,见他穿着日常穿的玄色白底软鞋,也就没张罗着给他换鞋了。
“嗯。”沈沉扫了一眼屋角的几口大箱子,“你这是要搬家啊?”
敬则则笑了笑,“都是华容收拾的,生怕臣妾的东西不够用。那皇上觉得几口箱子比较合适啊?”
沈沉其实也不知道,想着女人就是麻烦,东西的确用得多,便道:“随便吧,只是得再替你单独加一辆马车。刚才你提到男子袍服,朕年少时的衣物有些倒还留着。”
沈沉让敬则则往后退了退,然后上下打量了一番,“朕十三、四岁时的衣裳你或许能穿,若有不适,就让华容在路上帮你改一改。”
敬则则欢喜地点点头,“那就再好不过啦,皇上。”她说话天生带点儿南边儿女子的软语糯调,绵软回转,却又不过分泥软,恰恰好的清甜,让人听了很受用。
其实敬则则欢喜的不是有衣服穿,而是皇帝言下之意乃是同意她有时候可以女扮男装。
“皇上,咱们这次出去时扮什么啊?臣妾听说一般都是做商贩的,那咱们起名儿了没有啊?是不是一出门,臣妾就要改口叫哥哥了呀?”敬则则从没跟着皇帝出去过,所以脑子里有一大车的问题。
沈沉好笑地道,“叫什么哥哥?出门在外,你见过哥哥往妹子房里钻的么?”
敬则则睁着大大的眼睛,先是一愣,到后来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可笑归笑,脸上却又是粉云一片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现在皇帝对她说话随便了许多,尤其是那些羞煞人的话,更是没了忌惮。
“臣妾倒是无所谓,只要皇上别觉得不方便就成。”敬则则少不得还是要回敬一句的,若不是兄妹,而是夫妻,那皇帝想有个艳遇就不那么随意了。
“朕有什么不方便的?”沈沉笑看向敬则则。
敬则则这才意识到自己可不够格儿让皇帝不方便的,即便是皇后,皇帝要想招惹点儿桃花,难道她还能管不成?
敬则则嘟嘟嘴,“那是臣妾想岔了。”
这一嘟嘴却是取悦了沈沉,她也知道适当地吃点儿干醋,算是调剂,也能让皇帝觉得自己一颗心都扑在他身上,只要别真的碍着皇帝的桃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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