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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明一下,各位可能不太清楚,我虽然是今年夏季赛半路接手的dRG俱乐部,但从我进入电竞行业的最开始,我就是在dRG实习——这得是老霍当选手时候的事儿了,那时候二位组长还没来。”
霍柯本来正闭目养神,听见运营组找茬儿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说句话——可惜徐沐扬的人生信条就是不吃亏,压根儿没给他帮衬的机会,话说出口一点儿没客气。
徐沐扬又是微微一笑,踱了几步站到运营组扎堆的小群体跟前,“出国留学之后,机缘巧合,有幸成为我们dRG的一个小股东,虽然还没有开股东会正式公示,但话语权这方面各位不用有太多顾虑,畅意直言互相交流,综合大家的意见,我还是能做最后拍板决断的。”
“关于蒋唯礼这个选手我其实一直有所关注,从去年夏季赛开始就有状态波动,今年春季赛状态回暖,夏季赛之后出现了明显的下滑趋势……这是我准备挂牌的原因之一,如果今年冬转不挂牌,明年不见得能给出当下明星选手的报价。”
运营组长听了几句就要插嘴否认,徐沐扬收敛笑意看了她一眼:“稍等,我话还没说完。”
“今年冬季转会期相当于dRG未来两到三年的一个转折点。中路下路辅助三个位置的首发选手年纪都不小了,下路两个人明年合约到期,所以这两天协商的时候,我也找他们聊了聊规划的方向。下路双人位置的两位选手跟我表达了明年赛季结束后退役转解说或者进教练组的意愿,那也就是说下个赛季开始,下路组必须有新人上来磨合,新队员老队员更迭已经是必然,你们运营有没有明确做过预算推演,所谓吃老本,还能为俱乐部带来多少收益?”
徐沐扬叹了口气,“据我所知蒋唯礼一直以来签的都是一年的年薪合同,而且每一年都在涨,今年他给我的年薪报价已经远远超出我的心里预算,这些钱足够我培养十个青训拔尖的高薪选手……况且除了年薪合同,额外的问题在座的各位也有目共睹——排位训练的时候挂机罚款,比赛场地跟裁判搭话,在基地辱骂保洁阿姨,刚刚我又撞见他跟一位活动上见过面的粉丝勾肩搭背的出去——当下的情况和后续的隐患,说句乌烟瘴气不过分吧?”
运营组长脸色不太好看,沉吟几秒开口反驳:“选手确实有待约束,但最起码目前来看,蒋唯礼为俱乐部带来的正向收入是大于负面影响的。而且现在市面上没有其他选手能给俱乐部运营宣传带来这么大的收益,一旦换人之后俱乐部运营出现问题呢?在他一个人身上省钱有用吗?”
“怎么会没人呢……他就不错啊。”
徐沐扬按下翻页笔,又拿起咖啡咬了下吸管,扬起下颏指向屏幕上的单人照片。
“最近也算盛安的风云人物了。邵桀,这三年在hRG的下路Ad位,他之前不就是咱们青训出去的?”
话音落地,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
团队里的新人大多数不明所以,偶有几人略微知情,觉得徐沐扬简直不顾情面到不可思议——毕竟在dRG待了三年往上的工作人员都多少知悉,邵桀离开dRG青训,其中的纠葛相关就是缘于蒋唯礼,这两位选手的一出一进,几乎等同于对蒋唯礼在队多年权威赤裸裸地挑衅。
乍一看,徐沐扬的选择多少有些不知好歹。
“姑且不说人能不能请过来……”
分析师稍微侧头瞄了躲在后面的霍柯一眼,眼神复杂地绷紧了一瞬,先于纠结资历而对徐沐扬颇觉不满的运营组长开口,试着强调问题,摆事实讲道理:“邵桀今年跟着hRG也冲进了世界赛,算是目前炙手可热的明星Ad选手之一,打下路绝对没问题,但我们现在不缺Ad,双人路需要磨合,而且邵桀今年在世界赛的赛场表现和势头有目共睹,身价不低,整体性价比……”
运营组长正愁没话找茬儿,闻言顺势摆出年长者的姿势,继续以一种训斥年轻人的口吻抱臂仰视,“徐经理,我知道你打算扩大俱乐部规模,竞争盛安主场,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但这拉人气也不是这么玩儿的,你也说想要培养青训的小朋友,摆着邵桀这尊大佛在这儿,未免太浪费资源,有这个钱为什么不留住明显商业价值更高的蒋唯礼呢?”
徐沐扬稍微皱了下眉,“蒋唯礼所谓的商业价值背后有多少水分你知道吗?现有成绩的利好还够他吃多久?他以后的方向规划你跟他聊过吗?他的年薪报价你应该也看到了,这笔实打实的支出靠你的运营能收回多少,你连个报表都没给我,上下嘴皮一碰,非要坚持留人,我怎么来评估你说的商业价值更高?”
运营组长没想到这小丫头这么咄咄逼人,梗着脖子试图声张起势,“徐经理,您新官上任的三把火不能乱烧啊,经验和人脉不是数字图表就能说清楚的……”
徐沐扬听得出她说徐沐扬没经验瞎指挥的言外之意,笑了一下,不想跟她继续扯皮兜圈子:“你要是觉得我经验不足,那就拿数据图表说服我,这个道理很难理解是吗?”
运营组长这点儿面子被徐沐扬当众踩在脚底下,脸皮登时涨得通红,开口的声音都变了调,眼看着徐沐扬再多说两句话她就要痛陈血泪史。
霍柯赶忙从后排溜达过来,好声好气地和稀泥:“各位各位,这个挂牌名单主要是我跟徐经理的一个预期想法,落实与否还要看后续协商,目前我们也只是跟hRG的经理教练稍微接洽过,他们辅助位的沈遇安是老选手了,有想法看来年状态考虑把退役提上日程,邵桀还是当打之年,跟搭档沟通之后也就没再续约——他们那边现在下路双人组都在接触新人。邵桀前几天也刚回盛安,正好近水楼台的,可以先试着谈一谈……”
运营组长不耐烦地把圆珠笔按得“咔哒咔哒”响:“谈什么谈?你们这不是胡闹吗?要挂牌的蒋唯礼是中路选手,没有替代人选也就罢了,现在非要大价钱买个Ad位来下路凑人头斗地主,这不闲的——”
“谁说我买邵桀是为了打Ad的?”
运营组长话没说完,徐沐扬在旁边把冰块嚼得“咯噔”一响,突然笑起来。
“误会闹大了华姐。我的想法是挂牌蒋唯礼,然后说服邵桀回中路,重操旧业。”
————
江陌拎着两瓶冰镇饮料从便利店快步出来,上车看见肖乐天脑门儿上愈发红肿的大包,哭笑不得地把手里的两个瓶子递过去,“小卖部冰柜坏了,没冰棍儿,先拿这个冰敷一会儿。”
“你说你就逞能吧,程烨突然挣开看守冲过来打人,你把我推开就行了,你还能挡住他吗?抓捕的时候三组好几个老爷们儿才把他按住,他那个劲头都快把你撞飞起来了……你说说这一脑袋磕灭火器上多憋屈。”江陌看小警察在副驾驶噘着嘴照镜子,嘴里哼哼唧唧没个消停,好笑之余实在过意不去,伸出两根手指头在他眼前晃了晃,“晕吗还?这是几?要不还是去趟医院——”
“我都栽一跟头那扑到你身上还能好?!二……二——师姐我磕脑袋又没瞎,碰一下就去医院那我得多脆弱。”肖乐天十分待见他师姐粗糙的关怀,乐得脑门上的肉皮疼,“刚师父没接电话,主任师叔说队里还没人回来呢。我就给师父发消息说了郑非和程烨母亲的事儿,师父——”
肖乐天正说着,兜里的手机就突然聒噪地响起来——海绵宝宝的船长扯着嗓子喊他接电话。
肖乐天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来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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