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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听闻外界有人以‘藏头露尾之辈’来攻击我,我竟不知,暗处的宵小之辈竟已经卑鄙到了如此地步!若我真的不敢出头,那决计不会设计出保罗见证北美独立的情节。。。。。。当下的国情,不必我多说,诸君都有所了解,我也知诸君不愿再战的原因
苍蝇尚且都知道要苟且偷生,更何况人乎?
我理解对面诸君苟且的决心,但也请诸君睁眼来看看,看看这满目苍夷的国土,看看这逐渐麻木的国民!暂且不提虎视眈眈的列强对这片土地的觊觎,能按耐住多久,就请问一个道理:三代之后,或许要不了三代,这民族的血性可还能有残留?
武器不如人,我们还占着地利的优势;战术不如人,我们还有着四万万同胞的血肉之躯;但若是真的连这最后的血性也失了,我竟不知,到时候我们手里还能有什么和列强斗争的筹码?
中华儿女,当自强不息,美国尚且都能独立,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再不济,用这血肉,这命去填,也必要给后世一片海晏河清的大好河山
我只愿,我们的后代能不像我们一样卑躬屈膝,能堂堂正正的站在这片土地上,挺直腰杆!”
三月二十三日,《保罗穿越记》的作者容与先生,对外界“藏头露尾”的污蔑质疑,第一次发表了自己的高见。
这篇文章作为一个推动整个事态发展的标志,一经发表,便犹如往本就干柴烈火的骂战中添了一桶油一般,迅速的让整个骂战升级到高潮。
当是时,报纸上的大人物们纷纷嚷嚷,而外界的普通民众,却因为得知了北美独立战争的胜利,人人都对光明的未来开始期待起来。
他们期待着,自己的国家也如美国一般崛起的那一天。
文章发出去之后,陈知意就没再关注这件事了,她最近发现《保罗》的稿件告急,因此开始熬夜头秃的赶稿。
这天,她刚写完一章内容,收拾书桌时,才看到一封林路留寄来的信件。
打开后,信里却全是安慰之词。
“如今不过是些无耻之辈在作乱,知意你实在不必惊慌,我已经联系了我祖父昔日在燕京任职的旧部,必不会给他们伤害你的机会!当下你不在报纸上继续和他们纠缠是正确的,这段时间还请你暂时停下一切活动,专心写稿,我必会在外界为你周全一切,勿怕。”
陈知意迷惑的眨了眨眼睛,最近发生了什么吗?
明明上次林路留来信,还是在赞她“一片忧国忧民之心”“尝恨不得早日见到先生,必会在报纸上与先生共进退”,怎么不过才三五天,就变成了一派安慰劝解?
这里就不得提起,虽然已经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十多年,但人的性格长成最关键的,本来就是最初的那几年,因此,陈知意的思维里还保留着上辈子的惯性。
她知道这是乱世,不像上辈子一切都是法制治国,这里的政府对言论有着强制的管理权,但没亲身体验过,她实在是很难提前想到这管制会有什么后果。
这一期《保罗》所引起的震动,已经不是小打小闹的程度了,而是真正的全民都参与了进来。
鼓吹迎战的文章,其实报纸上随时都有,就这也没看到政府把人给抓起来,细究起来原因,还不是因为这些文章不过是些牢骚之作,没有引起什么规模。
而这一期的《保罗》则不同,它是真真正正的引发了上至上层阶级,下至贩夫走卒的讨论,一时间群情激愤之下,甚至还有热血青年组织了人,去政府门口站街游行。
它所引发的震动实在太大了,甚至已经威胁到了上层内部“亲日”“亲美”等交好外国的政策。
这么一篇煽动性极强的文章,此时不封那要等到何时?
也就是陈知意没有关注,其实在骂战进入高潮不过一两日,她所发表的那篇“迎战”言论,就已经被大规模禁论了。
随着政府的干预,原本如同烈火油烹般的讨论,一下子仿佛被浇了一道冷水般,迅速的冷了下来。
也因此,心里担忧陈知意想不开,为了避免她过于紧张,林路留才会措辞小心的写了那封信。
但局势,实在是比他所想象得还要坏!
所有人都低估了上层内部主和派的决心,因为陈知意写的这篇《保罗》,既煽动了民众的迎战情绪,又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揭了美国佬的老底”,上面特意发话了不仅要封了《保罗》这篇文章,封了“容与”这个笔名,更是要好好的给容与一点教训看看,杀鸡儆猴的训诫一番这帮文人。
此时的燕京日报内,丁思等人正在承受着来自上层的莫大压力。
现任的燕京警察局局长,是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这位赵局长平时都是笑眯眯的笑面佛模样,但此时面对报社众人时,脸色却绷得无比严肃。
“我也无意同诸位为难,实在是上面下了死命令,诸位只需要告知我这个叫容与的人的住址,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必做,赵某自会处理。”
场内一片静默,无人回答他。
甚至连一点交头接耳,一点窃窃私语的讨论都没有,大家都是一副听不懂中国话的模样,抄着手坐在座位上,静静地看着这位局长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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