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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潮站直身子走到郁霈旁边,听他和岑父岑母道别,又交代岑忧别乱想。
出了医院,陆潮旁若无人地牵住郁霈的手,郁霈挣扎了一下没挣开就由着他牵了,结果他手机又响了。
“你先接电话。”
“牵着也能接。”陆潮掏出手机接了,顿了顿,说:“看情况,我问问他的意思,他不乐意去我也没办法。”
严致玉冷嗤一声:“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他不来你不能把他捆来?我想见个儿媳妇儿怎么那么难。”
“不能,捆伤了怎么办。”陆潮嗓音淡然:“您想见自己过来不就得了,他那身体脆弱得跟个瓷片儿似的,折腾来折腾去又得病。”
“他娇气,你老娘就糙了?”严致玉噎了噎,磨着牙骂道:“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恋爱脑,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你既不是闺女也没嫁出去,你这水就着急往人家家里流了,入赘爽吗?”
陆潮:“还行吧,挺爽的。”
严致玉让他气得当场挂了电话,扭头冲着陆承业就骂了句:“都随你,恋爱脑的东西。”
陆承业:“?”
郁霈隐约觉得对话和自己有关,便问了句:“怎么了?”
陆潮揽着他的腰站在苍翠的梧桐古树下,漆黑的双眸在夜色中倒映着昏黄路灯的光,“没什么,我妈问你下个月底有没有空。”
“你妈妈找我有事?你说,我能做到一定办。”
陆潮笑着抬手在他眼睫毛上拨了拨,“别总想着报答别人,不是要你办什么事,我们家老爷子过寿,想让我带你回去吃顿饭,问你有没有时间。”
“你爷爷过寿?带我回去?吃饭?”
陆潮很少见他这么震惊地三连问,明白他不爱见人的性子,忍着笑说:“嗯,你不乐意就算了,我也没答应他们。”
郁霈不是不肯去,实在是陆潮的家世惊人,上次他外公那个生日宴搞得像个衣香鬓影的名利场,他着实很难接受与人客套。
况且,那个老爷子……
郁霈难以抉择,陆潮笑了下拍拍他的腰,“没什么好为难的,不喜欢就不见,过个寿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没你也不耽误吃他种的大白菜。”
“大白菜?”
陆潮提起来就好笑,“老爷子打了一辈子仗,现在爱上种菜了,家里那花园让他弄得跟菜圃似的,过年过节过生日都吃他种的菜,不吃就发脾气,非说节俭才能走得更长远。”
“那你爷爷生日,在家里过么?”
“嗯,我估计就我爸妈还有我小叔跟他对象。”陆潮低下头,在郁霈耳边说:“我小叔的对象也是男人,性子比你还冷,你是高岭之花,他就是天山雪莲。他俩在一起的时候我小叔差点儿没让老爷子打死。”
郁霈一怔,“他不同意?那你……”
陆潮退开身子,笑说:“老爷子刚正了一辈子,哪见过同性在一块儿的事,尤其谢叔还……老爷子拿着手腕那么粗的棍子都打断了,捞着别人送的手工牛筋皮鞭就抽,我小叔差点儿死家里,不过抽完了洗个澡扭头又走了。”
郁霈不由得好奇:“后来呢?”
“后来……”陆潮眯眼冲他笑,微微低下头:“你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郁霈眼皮跳了跳,“爱说不说。”
“哎怎么不经逗呢。”陆潮把人拉回来,牵着手往对面的商场走,“吃个饭再回去。”
过了路口,郁霈看着牵住自己的那只手,幽幽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怪不得陆潮父母看到自己一点儿也不吃惊,甚至完全不会反对,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接受了他们有一个“男儿媳妇儿”。
他本以为是严致玉喜欢他的戏,爱屋及乌忍了他的性别,合着其实是有人替他负重前行了。
“你爷爷知道我……”郁霈顿了顿,觉得可能也多余问,搞不好严致玉已经告诉老爷子了。
“你爷爷生日在什么时候?”
陆潮说:“九月二十一。”
清河班九月十八开锣,连唱三天,正好卡在二十。
郁霈思忖良久在心里舒了口气,“我到时候跟你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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