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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冷,好冷!青衣,我是不是快死了?雨霖的眼神越过青衣的肩部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涣散的瞳孔无神,好像被吸去了灵魂。
姐姐,你别吓我。青衣抱住雨霖瑟瑟发抖的身体,一把抱起,困难的走向里屋的床。尽管咬牙忍着,但是还是尽量轻柔的放下她。急忙把所有的被子全部盖在雨霖的身上,一点缝隙都不留,高高的堆在她的身上,就怕把她冻到。
好冷!雨霖的牙齿开始咯咯的发颤,紧闭的下唇已经发青。
姐姐,你等等,我去拿被子。青衣转身要跑开,却被一只手拉住。她转头,看见雨霖的泪眼,呢喃着,别走,青衣。别离开我。
青衣反握住她冰冷的手,姐姐……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是,在早上,那还是一个仿佛名花盛开的女子,现在却是那样的无助和伤心瞬间凋谢。到底怎么了?
她解开自己的衣服,转进棉被里,抱着她,用尽力气的拥抱着,想把所有的温度都给她,这样,她就不会再冷得发抖了。
雨霖缩在她的怀里,蜷缩着,那是遥远的还在母亲腹中的姿势,她曾经会,但是忘记了,那会给她带来安全感。在青衣的怀里,就好像一切都不用去面对一样轻松,自由,温暖。
她不在发抖,安静得睡去。偶尔破碎的梦呓从那唇间逃逸,听得青衣都心碎了。
母亲,不要逼我,我不会,我真的不会……
对不起,母亲,抱抱我,……
相公,求你留下来,别走……相公……
青衣,青衣……她开始念着青衣的名字,绝望的,渴求的,依赖的。
雨霖,我在。青衣像是在回应她的呼唤,在她的耳边细语。
她喜欢这样的抱着她,在这时高贵的白雨霖才是真正属于她一个人的,只有被她依赖着,才觉得自己不是个空白的存在。
如果可以,她希望上天就这样让时间停住,一直一直这样下去。青衣第一次向上天祈祷,虔诚而用心。
梦里是黑暗的荒原,没有边缘没有任何可以躲避的地方,自己孤独的站在黑色的天空下,举目无亲。她张口想要呼喊那些名字,向他们求救。
可是没人来回应她,她的凄凉的声音在空旷的荒野上回荡,轻飘飘的飞远,然后消失。雾从不知道的方向飘来,漫天蔗地,把视线全都包围。她慌张的环顾着四周,看不见眼前的事物,空白,还是空白。
不要这样对我。她习惯性的抱住自己,可是,还是抵挡不住刻骨的冷。
手里突然塞进一只温暖的手,慢慢的拉着她前进,走在雾里,她不知道她会把她拉到哪里去,但是那手心的温度让她放心。她知道,她可以相信这只手,相信到把自己交给她完全不顾一切的跟着她的方向走。
她把她拉进了水里,慢慢得走进水的更深处,但是,水是温暖的,温柔的包裹着自己,每个角度每个部位都被包围,水漫过了胸口,前面的手的主人的身影渐渐的显现,一身青衣,曼妙的身姿,发髻上那碧玉簪,手里紧紧握着自己不肯放的手。
青衣。雨霖突然叫着她的名字。因为水快漫过了鼻子,如果再不叫就没有机会了。在最后一刻,她想喊得名字只有一个,就是紧紧牵着她的手不放的青衣。
青衣回头,嫣然一笑,倾城倾国。
彻底的沉入水中,张开眼,发现自己悬浮在水里,自由的呼吸。
身体被一条青色的巨蛇缠绕,巨大的蛇头吐着血红的信子,张着那含杏仁一样的瞳孔的眼睛看着自己。
没有害怕,反而想用力的抱住它,可是,却感觉不到手的存在,原来,自己的身体也变成了白色的蛇身,交缠着盘旋着,像两股绳,恨不得打成死结永远不放开。
青衣。她说。也吐着猩红的分叉的信子。
青衣的身体继续和她交缠,越来越紧越来越用力。
即使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在彼此的绞缠中压碎,但是,雨霖依然用尽全身力气,用蛇的身体拥抱她,厮磨她。
两条蛇在水里紧紧地交缠,翻滚,誓死不休。
嗯!好热!雨霖闭着眼睛不住地呻吟。像是一团火燃烧在她们之间,焚尽所有的一切,万劫不复。
但是还是舍不得放开,交缠厮磨得热量驱赶了所有的寒冷。那就是所有的一切,不再是寂寞的孤独的失落的,不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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