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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浩之心底暗暗叫苦,虽然他被陈七抢了风头,却也不敢说些什么,还得在旁连声叫好。当下陈七就把刚才瞧了,体力矫健者,包括李大横在内的二三十名壮汉点出,剩余的便交给陆浩之带领。王长生还不放心,仍旧把十余头髑髅妖放出,分成两拨督促这些人。
一个时辰之后,王长生照旧骑了五马浮屠锁上路,陈七带了李大横等人跟上,这些人都是这群人中武艺较为精强者,虽然一路上也甚是辛苦,却比方才好了不知多少,一路狂奔出了四五十里,这才又自安歇一回,到了晚间,王长生已经带了陈七等人,赶出一百五六十里路去。
王长生为禾山道的太上长老,自然也炼就一口五阴袋,他的五阴袋中放了许多东西,包括干粮饮水,当下他把吃食拿了出来,给这些人都分发了下去。陈七为人乖觉,行事利落,顿时惹起了王长生的注意。不过王长生也只道这个少年仰慕自家道法,把陈七唤过去略略问了几句,仍旧让他好生带领这些凶汉。
陈七在王长生的面前,总是加了十倍的小心,被这个老道找他问话,陈大当家很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好在王长生心挂萧屏南的事儿,也没多言语,饶是如此,陈七也更加小心了些。
“亏得把陆浩之找了借口,撇在后面。这人心思复杂,但总算不是蠢人,没有当面揭发我。不然我一个照面,肯定先拿他下手,让他去阎王爷处拜师。”
陈七得了王长生的看重,李大横便非常不满,白天赶路的匆匆,他纵然有些心思,也都没空使用,此时便打了个眼色,让自己的两个亲信去拦住了陈七。
这两人都是李大横的亲信,一身武艺虽然不算入流,可也能放倒十来个等闲壮汉。两人一起往陈七面前一拦,其中一个黑脸膛的嘿嘿笑道:“我们当家的着你过去问话,你狐假虎威也尽雇了,以后这里可不能你说了算。”
陈七呵呵一笑,瞧了王长生一眼,见这老道士根本不曾瞧往这边,这才放心下来。那两个壮汉却害怕被王长生关注,一起压低了声音喝道:“你瞧什么?那位仙长也护不住你,还是快过来给我们大当家磕头,也许他还能放宽你一面。”
陈七信手一抓,立时把那个黑脸膛的汉子脖子捏住,微微用上了两分力气,直接便把这黑脸膛的汉子捏的晕厥了过去,然后才恶狠狠的瞅了另外一个壮汉一眼,眼神里都是冷冰冰的,低低喝道:“跟老子说话这么没大没小,你们不耐烦活了么?”
李大横虽然亦是一家小帮会的帮主,但手下也没什么人才,远远不如天马山大寨。这两人不过是粗通武艺,只是仗着力气大罢了。陈七已经把铁骨功修炼到了第四层,寻常力大的壮汉,如何抵敌得过他?
还是他知道这些人王长生都有用,若是随便杀了,难免惹得王长生发怒,这才手下留情。
陈大当家在天马山是做惯了山贼的,手下大小也有几十条人命,这一发狠,当真凶气横溢,把另外一个大汉吓了掉头就跑。他不知道陈七还是留了力,只道自己的同伴已经被这个小子一把捏死,着实被吓的心慌。
李大横在旁边瞧的分明,虽然也恼火手下的不给力,但心中也是凛然,忙站起身来,叫道:“小贼少要卖狂,我李大横前来会你!”
李大横本来就是个粗人,不善什么权谋,绝对没有陆浩之那种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的脑筋,见手下不得力,马上就上演全武行。
李大横大步扯开,劲踏地面,登时把泥土踢的翻起半身高,钵盂大的拳头挟带这风声,幻化为六七个,搂头便打。
陈七一瞧这李大横的身手,就是微微提神,暗忖道:“这人的武艺虽然不如大当家,但是似乎还在俺之上啊!不用禾山道的法术,如何能够赢他?”
陈七除了铁骨功算是个嫡传,铁骨功的配套拳法,只合用来修炼,淬炼筋骨,不合用来争斗,拳脚刀法都是平时胡乱学来,也不成体系。还是亏了几日前跟陆浩之学了些手段,这才运起拳脚的功夫同李大横斗在一处。
两人略一交手,便各自吃惊对方的力气。
陈七练成了第四层的铁骨功,大筋崩动犹如弓弦,举手抬足便有数百斤的力气。李大横却是吃惊,自己平日里能力压耕牛,在这个小子手下,却占不到半点便宜。不过他们谁人也都不肯认输,各自用处了平生本事,苦苦斗在一起。
陈七运劲全身,和李大横拼了十余招,心底就开了寻思。他自从出生,还是头一次跟这本棋逢对手的敌人比拳脚。在天马山做七寨主的时候,都是手持钢刀,砍他一个痛快,动辄生死相搏,哪里会跟人犹如江湖人士一般,比什么武艺高低?
“这人武艺高强,我苦苦跟他拼斗,岂不是呆子?禾山道的法术不能用,就现学现卖,用火鸦阵赢他。”
陈七的火鸦阵只是略略修炼,还没有炼成火种,也不曾收伏火鸦。但是那一股灼烈的热劲,被陈七运在了手脚之上,和李大横连拼了三招,登时把李大横打的叫苦不迭。他怎料得到这个“敌人”手脚上居然能似乎发火一般,有滚滚热浪?李大横被陈七三招对拼,逼的露出了破绽,见不是路数,虎吼一声就探手去摸背在后背上的钢刀。
只见雪亮的刀光飞起,一颗人头飞上了半天高,不过倒下去的无头尸体,却是李大横。
陈七伸手擦了一擦掌中缅刀,也不去管脸上被崩的血迹,只是把眼光从左到右,把这二十余人扫了一遍,这些李大横的手下,顿时噤若寒蝉,不敢有半句做声。
扑通一声,李大横的尸体摔倒,片刻之后,他的人头也落地,在地上滚了一滚,落在陈七脚下。陈七瞧也不多瞧一眼,只是淡淡喝了一声:“把他埋了。”李大横的那些手下,见得陈七年纪如此小,但是却心狠手辣若此,再也不敢强横,立刻就有几个人过去,把李大横的无头尸身和人头拣去,在偏僻的树林处挖了一个大坑,随便的埋了。
陈七嘿然一笑,默不作声的把缅刀收了,心里却暗忖道:“俺的武艺还是不成,连这么一个驽货也赢不下来。那老道士就在旁边,我怎敢用禾山道的法术?也算他眼拙,只道我空手没有兵刃,却不知我有一口缅刀围在腰间。刚才若非他想去抽刀,却露出老大破绽,也不见得就是谁赢。”
陈七思忖一回,扭头向王长生走了去,他这边都动了刀子,早就惊动了这位禾山道的太上长老。
陈七语气平淡的把杀了李大横的事儿简略说了,只说李大横想要鼓动大家闹事儿,不得以才如此。王长生虽然早就把陈七和李大横的争执瞧在眼里,却也懒得去分个是非曲直。他出身禾山道,每一种法术修炼,都须杀害大批生命,论起杀人如麻来,陈七就算一辈子做贼,也并未比得过。因争执杀人,对他来说就如家常便饭一般。
王长生根本没有怪罪陈七,反而因为这个少年如此杀伐果断,颇有几分赞赏。陈七禀报了此事,便即退下,王长生却忽然想道:“我平生虽然也收了几个徒弟,但只有前几天被萧屏南和他同伙杀掉的那一个,才算是得心应手,驱遣得力。这个少年倒也伶俐,就是不知道学道的天赋如何,不然看他这一回,若是这一次办事得力,就收他做关门弟子罢。”
陈七生怕王长生看出什么破绽,故而退的颇远,也不跟李大横的那些手下一起,找了一个被风地方,便随意坐下,缓缓运转火鸦阵的心法。刚才他牛刀小试,就击杀了李大横,这火鸦阵的心法也功不可没。
陈七修炼了一回,心中便忖道:“这火鸦阵的心法和吞日神猿变似乎可以一起修炼。两种心法都是修炼的一股火气,应该有互相辅佐之功。”
陈七毕竟是没有师父,自家摸索,故而异想天开,并不拘泥。只是他对这两门心法,远远不如太上化龙诀熟悉,虽然有了想法,也一时不知该如何入手。
就这么一群人在荒郊野外休息了一夜,第二日天亮,又自起身,只用了五天时间,前方就能远远的看到铸印山的连绵群峰。
据传说,这里乃是一位仙家大能,为了祭炼一件法宝,从天南海北运来许多山峰,提炼山峰中的精萃,最后炼成了一颗打印。至于祭炼法宝剩下的山峰,便都丢在了这里。所以铸印山山峰层叠,地势回环,不是熟悉的人,到了这里便要迷路。
好在王长生非是寻常人,他把髑髅妖放起在半空,用来查看道路,一路直奔翻云岭。
陈七带了那二三十人,跟王长生走了一路,忽然想起一事儿,心头暗忖道:“我记得骆奉说,万大小姐也带了一队人马来,怎么路上都不见他们的半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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