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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阳却在思索,出来约莫两个时辰,先生此时当是用过药了,不知药效如何,是否当用。她自是信得过先生的医术,当初她生死徘徊,是先生数剂药救活了她,使她不致方一重生,便再殒命。
可医者不自医。这话也自有它的道理。濮阳左右矛盾,坐立难安。
公主府很快便到。一下了车驾,濮阳便直奔卫秀处。
她到时,卫秀正在安睡。
她双目紧合,眉心拧成团,鼻尖上还渗着汗珠,仿佛睡得极不安稳。濮阳见榻前几上放了一瓷碗,碗中已空,唯余些许漆黑药渣,便知她是用过药了。
总算宽了些心,她在榻旁坐下,一手握住卫秀放在身侧的右手,另一手抚上她的眉心,口中低语着:“先生……”
她的指腹一点一点轻柔地抚摸卫秀的眉心,紧蹙的双眉随着她的动作缓缓松开,卫秀狭长的柳眉十分好看,单单看她一双眉,配上那双幽深的凤眸,直觉勾人得紧。
濮阳凝视她的面容又叹息唤道:“先生……”
卫秀的呼吸平稳下来,不再急促,而是缓慢悠长,像是转入了一个美梦当中。
濮阳唇角弯起,抿开轻柔地笑意,眼中是春风十里的温柔。
阿蓉在一边看着,不知怎么便想到昨夜先生在昏迷中一声声唤殿下的时候,无人应答,而此时,即便是昏睡,也能对公主的呼唤做出反应。
她眼眶红透,转头不忍看。
她们间总要有一人负罪,不是先生欠了公主,便是公主欠了先生,非死不能调和。
濮阳陪着卫秀坐了一阵,吩咐阿蓉等人好生照看,便马不停蹄地奔往汝南王府。
幸而她今日衣着不算华丽,不必更换,只在车上,命人除下格外光彩夺目的步摇与发钗,便可装扮得体。
至汝南王府,只见门庭热闹,往来士人,亦可见零星布衣。说来可笑,汝南王在世时,可是门可罗雀,今有此盛况,需谢陈渡。
濮阳下车,令秦坤送上名帖。
门前有一小郎翻开名帖看到上头名号,忙迎上前来,弯下身,极为谦卑:“殿下。不知殿下驾临,有失远迎。”
濮阳定睛看了看他,认出这是汝南王世子,汝南王尚且不常现于人前,更不必说世子。
“我来悼王之大行,世子心苦,也望节哀。”濮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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