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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什么跟往常不一样的地方吗?”
“这个……我不太记得了。”
“忠伯,你呢,昨天见过你家老爷几次?”
老仆忠伯已过花甲,背也有些佝偻,老爷的死让他看起来憔悴很多,“昨日老爷出去的时候,是我送老爷到门口的。”
“他看上去情绪如何?”
“有点儿担忧……但好像……还有点儿开心。”
“开心?你确定?”
“应该是的,老爷说故友多年未见,很是欣喜。”
燕三白又继续问:“那昨夜那个在静堂外面的陌生人,你看清他的容貌了吗?”
忠伯皱着眉回忆着,“他大约……比这位关大人稍高些许,但是比你们都要年长,有胡茬,至于具体的长相……静堂里透出来的光很微弱,老朽也没有看清。”
“也就是说他未曾蒙面?”
忠伯这个很肯定,“是的,他是寻常打扮,并未遮掩。”
未曾蒙面么……
燕三白想问的都已经问了,便说了声抱歉,让大家先散了,然后他又问汪敏。
“那你爹是什么时候向你交代,若他出事,必找我来查案呢?”
“我记得很清楚,是四天前。”
“四天前可有发生什么事?不需要多特殊的,平常的事也可。”
汪敏仔细回忆着,那天的事他记得很清楚,因为他爹无缘无故就提起燕三白,好像预知自己会出事一样,未免让人在意。而那天汪静川大部分时间也都在静堂,除了……
“对了!他那天一早去取了幅画!”
闻言,燕三白一下子想到了什么,转身面对着敞开的静堂大门,指着正中央,也就是先前汪静川面前的那个案几上方,悬挂着的一副画,问:“可是那副松鹤归山?”
“正是!”汪敏有些激动,松鹤、松鹤,这难道跟归鹤派有什么关联吗?
汪敏知道,他父亲一直对太师父的离奇死亡耿耿于怀,十几年都不得纾解。
燕三白心里却已有了定案,他问:“他是去哪个地方取的画?”
汪敏还没开口,一直抱刀不语的关卿辞忽然插话:“霁宝堂。”
大理寺的办事效率不可谓不高,汪静川四天前的行踪都这么快被挖了出来。但燕三白并不如大理寺对他那样,对大理寺的人抱有成见,听关卿辞这么说,他不由递过询问的目光。
关卿辞道:“汪静川跟霁宝堂老板是知交好友,一月前,汪静川在霁宝堂订了一副八仙图,四天前他去取画,可是画却被霁宝堂内的伙计全福掉了包。我已审问过他,他坦言是受了一个蒙面男子的利诱,故而行事。”
不料燕三白却皱了皱那远山般的黛眉,“蒙面男子?”
“正是。”
“是了,这个人一定是昨天晚上出现在静堂外的人!是他杀了我爹!”汪敏红着眼眶,骤然联想到真相,令他难以平静。
燕三白按住他的肩,“汪公子,你先冷静一下。我们还不能确定昨夜之人和掉包了画的是不是同一个,况且凶手既然准备了一个密室,可见早有准备,计划周密,所以蒙面与不蒙面之分,值得推敲。更关键的是……”
燕三白欲言又止,汪敏便有些急切,“更关键的是什么?”
关卿辞依旧眼波冷冽,他扫了一眼燕三白,而后说:“既然归鹤十三式后八式已然失传,如这十几年内无人习会,那么,杀了你爹的凶手只可能是一个人——失踪了的陆双行。”
“这怎么会……”汪敏嘴巴微张,显然不怎么能接受这个答案,“我爹曾提起过师叔,他说陆师叔侠骨丹心,他们师徒几人情同一家,陆师叔断不可能像外面人说的那样杀了我太师父才消失不见,那又怎么可能来杀我爹?”
关卿辞看着他,“剑痴陆双行的品行,江湖上早有称颂。如果真是他杀了你爹,那就只可能是另外一个解释……”
“关大人。”
关卿辞正要说出答案,燕三白却蓦地出声,阻止了他。
汪敏不解,看看关卿辞,又看看燕三白。
燕三白摇摇头,“陆双行是不是凶手还未可知,我们现在下定论为时过早。”
关卿辞不再言语,事情原委是怎样都无所谓,他只要破案就可以了。只是燕三白此人,还真是跟传闻中一样……妇人之仁。
汪敏虽很想知道关卿辞所指的那个解释是什么,但燕三白是父亲死前托付之人,所以本能的对他有股信任,虽然很想继续问,但还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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