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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没改名这事,雁椿还可以和荆寒屿叙叙旧,现在雁椿只想有多远躲多远,千万别被认出来。
可他只躲到中午。
“走,带你扫食堂去,青椒牛肉最……”李华说到一半就停下,“荆哥?”
雁椿正要站起来,荆寒屿已经走过来,校服外套脱下丢在座位上,此时上身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衣。
16岁的少年,个头蹿得过分,肌肉却没跟上,身板窄而锋利,皮肤很白,看人时垂着眼,睫毛的影子落下,给瞳孔打了一片冷灰,脆弱又阴郁。
雁椿不习惯被人俯视,也站起,和荆寒屿只隔了两步,这才发现他虽然比荆寒屿大一岁,但荆寒屿比他还高。
荆寒屿一言不发,目光却没移开。
雁椿还没说什么,李华倒是紧张上了,“荆哥,干嘛啊这是?有话好好说!”
荆寒屿这才看向李华,“你们要去食堂?”
“对啊,晚了青椒牛肉就没了。”
“那你去吧。”
李华没反应过来,还想拉雁椿。
“我带他去。”
荆寒屿又道。
雁椿瞥荆寒屿,荆寒屿半侧着,少年的轮廓在正午的阳光下有一圈金芒,脖子上有大片阴影,显出与年龄、真实不服的力量感。
“哦哦,那我走了啊。”
李华拿上饭卡就溜。
正是长身体时,即便是以学习为重的实验班,吃饭也是很积极的。
这时班上已经没剩几个人了,荆寒屿再次转向雁椿。
“雁寒屿。”
少年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像粗粝的风袭来。
雁椿虽有心理准备,脸颊还是不由得烫了起来。
他还记得小时候荆寒屿气呼呼地给他说,不能随便改成别人的名字。
现在他偷偷改,正主来找他算账了。
“雁寒屿。”
荆寒屿的声音早已褪去少年的喑哑,变得低沉悦耳,两个声音像是从时间的不同方向奔涌而来,带着截然不同的情绪,在雁椿的听觉里撞击。
雁椿记得17岁的自己在听见荆寒屿这么叫他时,尴尬地大笑几声:“荆同学啊,你好。”
荆寒屿皱着眉,“雁椿,为什么改我的名字?”
“啊?”明知戏已经演不下去了,只有傻子和疯子才会继续挣扎,“什么雁椿?”
荆寒屿沉默而失望地看了他一会儿,转身离开。
不成熟的小孩才会干这样不成熟的事。
29岁的雁椿长吸一口气,转过来和荆寒屿对视,语气有种波澜不惊的从容,“荆先生还记得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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