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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非白皱眉了,神色沉郁,脑海里闪过阅览过的那些案宗提要中涉及的无主凶杀案跟失踪案,但线索太少,难以囫囵对上,而若是以这几年她得知的其他案宗对应,也有些牵强,只能回去再查一查。
“再找找别的。”
自然也有别的。
木雕之后落下的碎屑,熬煮器具的大锅,还有跟砒霜放在一起的药瓶里面应该就是浸泡在水中长期熬煮浸入木雕的毒液,其中一个药瓶里面是粘稠的蜡液。
“是毒蜡,涂抹在那药臼上的。”
“至于都是什么毒,回去后让张叔跟赵老大夫看看。”
谋杀温县令的证据有了,凶手也暴露了,可惜跑了,还留下关于其身份跟这些年躲藏在这疑似还有犯案的疑问。
“这么一来,张信礼就不是凶手了啊,他是以为他爹是凶手,来顶罪的?”
老王摸着下巴胡茬,揣度这人的清白与否。
这里可被确定为真凶住所,随处可见罪证,搜查自然得小心翼翼,说刮地皮也不为过。
可以搜集的罪证太多,也有些不是罪证,是几本药书,还有一些话本小说,想来这个凶手若是无事在古井下面,也是枯燥无味的,竟然还会看一些话本小说,不过这些小说多为禁书,内容不当,罗非白这类读书人是万万看不上的,就是江沉白看了几眼也暗暗皱眉。
财富名利女人,且充斥着几分邪性的说教意味。
“这些书恐怕不是正经书坊出来的。”江沉白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但说不上来,再看罗非白,在黑暗的古井暗室空间,火把的光可以让这里亮堂无比。
罗非白正在翻这些话本下面夹着的小册子,又拿桌上的纸墨笔砚查看轻嗅。
“这人还会写字?”江沉白想起那人矮瘦凶戾的模样,更像是茹毛饮血封闭人性的杀手,怎还会识字?
这世道,但凡能识字的,要么是还有点家底能读书的,要么是背靠一些营生的,也算安稳,如何沦落如此,行此歹途。
这是江沉白不解的地方,却见罗非白看了一会就收起了小册子,让人一并把这些东西带走。
罗非白收敛东西时,眉头轻瞥,瞧着桌子边上的小火盆,里面有很多灰烬,弯腰用手指捻了一些,十分湿润,显然被这个环境的潮湿给浸潮不浅。
“收好东西。”
“把张族长喊来,去张信礼家里看看。”
很快转道到了张作谷家,也既是张信礼家中。
比起永安药铺的大户人家气度,张作谷本身没什么赚钱营生,家里也算穷的,一家几口住的逼仄,但对长子张信礼还是很看中的,有宽敞干净的房间,后者也爱干净,打理得井井有条,书架上还放了几本书籍,多为典故跟圣人道理。
“信礼读过书,听说还挺有天赋,但他家里靠那几亩地也养不起一个读书人,全靠学堂那边山长赏识他,给减免了一些束脩,后来年成不好,几亩地没了生计,作谷那人又不是个有能耐的,就读不起了,回家做农帮工,也算是个好孩子,所以后来听说他被张荣看上当了学徒,我心想还挺好。”
张族长说这话,罗非白挑了那些书籍翻看,没乱位置,只是翻了后,摩挲了书籍年份跟坊刻来处,略有思索,下面也有一些纸张,大概是练字心得。
不管是书籍喜好还是练字的篇文内容,都能看得出张信礼此人低调温厚,平常待人处事也很好,当年明明读得很好,因为家里实在拿不出钱,他也硬气,未曾求助任何人,主动从学堂辞学归家,就这么顶着烈日黄土埋头干活。
“听说当时他那些同学也去找过他,说要资助他继续读书,他拒绝了,这孩子,一直很硬气。”
“大人,这些上面有他的笔迹吧?能对上吗?”
江沉白自认是个粗人,看不出这门道,但自家大人似乎是内行高手,应该有发现了。
罗非白前后看完了所有纸张上的文字,后叠好,放回原处。
“对不上。”
“把那古井凶手的手册给我,。”
罗非白把张信礼的练字帖子、温云舒的信、张作谷的字条以及古井杀手的手册都拿出来摆在桌子上,双手撑着桌台俯视查看。
江沉白也在边上看,看了一会,他这个外行人也看出了一些门道——笔迹不是重点,笔触习惯看久了就能看出一些猫腻。
勾,挑,回,下笔间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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