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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和卢千阳都没有睡,两人说了很多话,直到病房里的电话铃声响起。
电话是楼下打来的,来接卢千阳的人是徐天的司机廷伯。
“我要走,有人来接我去机场。”
卢千阳放下电话,回到病床边上,对阿刀说道。
阿刀重重地点点头,脸色虽然很是疲惫,但是眼里满是欣喜。
“好,后会有期……”
阿刀向卢千阳伸出了手,卢千阳笑了,笑得很愉快。
他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阿刀那只温暖而又粗糙的手掌,想了想,用蓉城话说了一句。
“我们都等你回来,回来了,我请你吃最正宗的火锅!”
阿刀开心的笑了,他第一次听卢千阳说他只能听个半懂的蓉城话,即使只能听个半懂,他依然感受到卢千阳心里的那份诚挚。
只有生死战友、同志,才有的那份诚挚。
卢千阳走到病房门口,他又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阿刀。
阿刀那黝黑,粗犷的脸庞上挂着笑,他使劲地朝卢千阳挥了挥手。
卢千阳笑着出了门……
很多年过去,卢千阳再次见到阿刀,是在那片已经修缮得很漂亮的山岗。
那片山岗错落有致地竖着许多的墓碑,有年代久远的斑驳青石;有长满苔藓的无字的汉白玉墓碑;还有最近不久才立上的大理石墓碑。
其中一块墓碑上,只有简单的三个字:言大冬。
墓碑的最下角,刻着一把精致的匕首。
那把匕首的式样,卢千阳很熟悉。
来接卢千阳的人是廷伯,开的车并不是徐天的那辆劳斯莱斯。
是一辆普通的银色的家用车,看得出来,是廷伯的私用车辆。
“卢先生,能不能托你一件事情……”
车停在机场的地下车库里,卢千阳还未下车,廷伯怯生生地对卢千阳说道。
卢千阳微微一愣,随即回答道。
“你说,什么事情……”
廷伯左右看了看,干瘪的脸上挂着笑容。
“卢先生回蓉城后,若是碰到阿水,麻烦你带句话给他……”
“阿水?带话?”
卢千阳有些迷糊,皱着眉头看着廷伯。
廷伯一脸笑容,笑容里满是慈祥。
“阿水和他爹在河边钓鱼,中间坐着一条大黄狗……”
夕阳西下,晚霞漫天。
左边是清瘦的孩子,右边是健硕的父亲,中间坐着一条张嘴吐舌的大黄狗。
卢千阳的心里一惊,眼里满是诧异。
他顿时明白过来,这个画面有个人曾经无数次地跟他说过。
他说过,这是他一生最无法忘怀的画面,可是这样的画面,在他八岁那年戛然而止,他父亲在那一年出了门,再也没有回来。
那个八岁的孩子,就是水猴子……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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