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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琅躺不住,撑着坐起来,敲了两下窗子。
刀疤就在窗外守着,听见声响,悄悄进了门:“少将军。”
“御史中丞近来忙么?”
云琅道:“帮我给他带句话,叫他有时间来一趟。”
刀疤看着他,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不方便?”云琅蹙眉,披衣起身,“怎么回事,御史台出了什么变故?”
“没有。”刀疤忙摇头,“他上次来,被王府当神志不清轰出去了。”
云琅:“……”
“琰王说,怕离得近了,被他传上失心疯。”
刀疤道:“从此不准御史中丞进府门一步。”
云琅:“……”
“中丞说。”刀疤跟着出去采办,确实见过御史中丞一次,想了想,“少将军要见他,他可以踩着梯子,半夜扒琰王府墙头……”
云琅不太敢细想那个场景,按按额头:“……算了。”
好好的御史中丞,深更半夜,趴在琰王府墙头上跟自己说话。
一旦叫萧小王爷知道,刀下没准都要见血。
说不定还会觉得这面墙都不干净了。
把墙扒了,祭御史中丞英灵。
云琅振作精神,拿了盏茶,一气灌下去:“拿纸笔过来,我给他写信。”
刀疤替他翻出笔墨宣纸,迟疑了下,叫他:“少将军。”
云琅打着腹稿,随口应了声:“怎么?”
“少将军要见御史中丞,是要打听琰王的事吗?”
刀疤铺开宣纸,替他磨墨:“上次中丞说,御史台攒了百十份弹劾琰王的奏章,少将军要看,都能送来。”
御史中丞一口气说得太多,刀疤记不住,囫囵道:“还有礼部的的,工部的,好几个部的……”
云琅听得头疼:“这是结了多大的仇?”
“京城里,对琰王都颇有微词。”
刀疤不很懂这些文人酸词,回想着给云琅复述:“只是圣上纵容,都忌惮退让,不敢招惹罢了。”
云琅按着额角,坐了一阵,点了点头。
先帝虽然优柔寡断,却毕竟为人宽厚,向来仁慈。对萧朔的纵容厚待,七成歉疚三成怜惜,倒没有旁的心思。
只是……这份厚待,到了旁人手里,便成了把刀子。
拦在萧朔身前,替他跋扈骄纵,替他四处伤人。
说不定什么时候,这把刀调转过来,不用费多大力气,就能收割萧朔的性命。
“当年。”云琅提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京郊城隍庙,那个黑衣人你可还记得?”
“带着人围了我们,说有话要说、只能少将军听的?”
刀疤点头:“记得。他脚步虚浮,气息也不深厚,身上没什么功夫。”
“谁管他有没有功夫。”云琅失笑,“你记得他穿得什么?”
刀疤愣了愣,摇头:“夜太深了,只看见一身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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