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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做什麽?」萧青行几乎是不可遏制的大笑著,唐尘在笑声中冷漠的袒露著身子,萧青行笑道,「你以为你是谁。」他用手指著唐尘大笑道,「真想让天下人都看看,他那样对你,珍宝一般,却不料你竟是这样的……」他说著,止住笑意,眼神如冰一般,一字一字道:「可惜我对你没有一丁点兴趣。」萧青行撂下这句话,推门而出,再次锁上了门。
唐尘面无表情的重新一件件穿好衣物,只剩外袍时,看到楚三推开窗从外面跃进来,他一边披上外袍,一边冷冷道:「我早说过,他就算忘了他的心上人,也不会对我有兴趣,我们相看两厌,喝再多酒都没用。」楚三似笑非笑的抓头发,轻声说:「啊,我只是想看你合作的诚意……」他看到唐尘霎时凌厉的目光,於是连连摆手,哈哈笑了起来:「但现在不同了。」他眨了眨眼睛,想赌赌冰层下畸形如藤蔓般的根深蒂固的厌恶,究竟能异变到何种程度。毕竟,萧青行向来喜怒不形於色,他刚才的反应……总觉得,有些奇怪。
两人沈默的对视了一会儿,与聪明人对话,似乎总能节省不少口舌,唐尘似乎在强忍著某种不能言喻的痛苦,咬牙切齿的低声斥道:「我并不是只有这种用处。」楚三打量了他一会儿,终於轻轻笑了出来:「在我的计划里,你只有这种用处。」楚三说完後,歪了歪脑袋,眯著眼睛确定唐尘确实没有动粗,自己也确实毫发无伤,这才扑嗤笑了出来。这世上的买卖关系本就如此奇妙,急需者谦卑,囤积居奇者矜持,当一个人比另一个更急需做成这桩买卖时,谁胜谁负便一目了然。
面前的少年微微低著头,不知道作何打算。可楚三知道自己终究会赢,只差这最後一推。
「你去过天衢大道吗?宣州中心的那条。」
唐尘自然记得那条路,水磨润滑的青石板,从南铺到北,用自己的双脚丈量了无数次。
楚三说:「天衢路上有座祠堂,刺客祠,你见过吗?」那座小小的祠堂,暴晒在日头下,仍然阴气森森的。他确实见过。
「定都的时候,有人对麟帝说,宣州青石路上都是血沁,不太平,於是选了两具最完整的尸体,灌了蜡,镇在祠堂里,还请道士做了法事。」楚三看著唐尘僵直的身子,轻声说,「我偷进祠堂看过,名牌上一个写著严青,一个写著赵丹。听说,是你认识的人?」那两张面孔,清晰地刻在失而复得的记忆里,一个总在笑,一个板著脸,拌著糖葫芦的味道,一丝一丝的洗去记忆中枯黄的苔痕。他确实认识,这两个假以时日便会无人不识的名字,却只剩下他一个人认识了,只剩他一个人凭吊,铭记,缅怀……唐尘终於开口:「你知道我当年,为什麽没和他们一起死吗。」楚三突然想看清唐尘的表情,他笑了一下:「你提到过,你抽到白色。」唐尘的声音似乎有些发抖,又似乎异常平静:「因为我抽到了白色,我是丧葬人。所以我不能跟著他们一起去送死,不能看他们暴尸荒野无人收拣。楚三,我要一场风光的大葬。」楚三歪著头看他,轻声说:「我虽然说过可以答应你一件事。但你要的这一桩确实不好办,祠堂一空,国祚不安……」「想让人做事,却给不起酬劳吗?要我听你的,除非你主子立下字据答应帮我,」唐尘说著,又握紧了颈上的珠子,低声重复道:「我是为了这个愿望才活著的。」楚三摇著头,似乎并不乐意,过了很久才说:「他是个滥好人,自然是会帮你,我可不能像他那样胡来,凡事都有个值不值得……」他说著,突然噤声,视线扫到唐尘不知喜怒的面孔,思索了一会儿,轻声道:「你别生气啊。也对,我真是胡涂了,你自然是值得的。」楚三把字据带过来之後,好一阵子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另一边,或许是因为萧青行的不管不问,下人们对唐尘周遭的事情也渐渐疏於打理,惟有笑眯眯的老管家隔三差五还会来看看。他不来的时候,唐尘这一整天只能听到昏鸦枯啼,风声萧然。
虽然从窗户逃出去并不难,但是要在管家眼底做得天衣无fèng,却多少有些难度。送饭送水的人若是忘了唐尘,少不得饿上一两天的肚子。碰上人来的时候,唐尘总想讨些清水洗漱,又一次次忍了下去。过去那些无微不至的照顾,原来如此奢侈。
再往後的几天,总管不再出现,门窗紧锁,食水断绝,从软禁到囚禁,也不过是摄政王一个念头的功夫。
萧青行再次见到唐尘的时候,唐尘正缩在c黄榻的一角,他瘦了很多,脸色也是灰白的。他朝少年微笑了一下,拍了拍手,有不少人鱼贯而入,端著热气腾腾的佳肴,很快便摆满了桌子。
两个侍女将唐尘扶到桌前,为他盛好饭菜。萧青行施然在他对面坐下,轻声道:「吃吧。」唐尘抬头看了他一眼,沈默了一会儿,突然埋头大吃起来,汤汁蹭得袖口一片油污,只是饥一顿饱一顿的胃哪里接受得了大鱼大ròu,他才吃到一半,就捂著肚子干呕起来。萧青行请清冷冷地笑了一下,站起身,一只手扯著唐尘的头发把他拉起来,然後用另一只手欣赏货物的一般的,捏著唐尘的脸左右审视了一番,再放开。萧青行轻声嘱咐道,「把他洗干净,送过来。」只为他这一个吩咐,饿得再没有一丝力气的唐尘又被人拖了起来。他皱著眉头,使劲地想甩开他们,就算不能暴露武功,也不能开口,但至少要告诉别人他自己会走。那些人却不由分说,架著他进了静室,几个手脚麻利的丫鬟一拥而上,把他按进盛满热水的大木桶里,一遍遍地换水搓洗,最後涂上香料,换上轻薄的丝绸长袍,把他送进一间更舒适宽敞的卧室。
身体所触及的c黄榻柔软宽敞,唐尘俯趴在上面,想转身,却已然饿得四肢疲软,身後是男人除衣时悉悉索索的声音。这一天比唐尘想象中来的更快,也更加没有征兆。萧青行把手按在唐尘的肩膀上,不让他转过来,缺少感情、没有起伏的声音在少年身後响起:「你一定很奇怪吧。」唐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点头。那人微冷的手指,似乎取走了唐尘仅存的体温。他一边将少年身上的衣服慢慢向下拽著,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我说过,我是个记仇的人。前些日子不过是小施惩戒,唐尘。」他习惯直呼少年的名字:「我总在想,你那次究竟想玩的是什麽花招,挑拨,刺杀,投毒,还是别的?我很好奇。」「我会给你机会发挥,唐尘,千万不要令我无趣。」萧青行说著,手稍稍用力,拉下衣袍。看著唐尘消瘦的脊背僵硬而顺从地裸露在空气里,男子皱著眉头俯身上去,轻声说:「你放心,为了报答你的苦心,我一个印子都不会留下。」他真像他所说的那样,手指在c黄边的小瓶中抹了足够多的油膏,伸进唐尘赤裸的股间细细的摩挲著,冰冷而灵巧的手指就像在作画一样,用最完美无误的方式,耐心而缓慢的扩张,甚至比萧丹生更为耐心。只可惜这种温柔的假像,仅仅是因为欲望的缺失,才会如此从容不迫,面面俱到。两个冷酷的人靠在一起,只能让不圆满的越发不圆满。男子在唐尘身後轻笑著:「大多数人,总有太多事情不敢做,可惜我不是。唐尘,无论你信不信,和我算计,吃亏的只会是你。」唐尘把脸深深的埋进手臂里,没有人能猜出他现在是什麽表情。当男人缓缓挺入的时候,唐尘几乎感受不到痛苦,可他还是觉得冷,牙齿一直在上下碰撞著,身子颤抖个不停。他用力的抓著被褥,另一个男人可恼的脸一直在眼前晃著,他生气的时候,发怒的时候,认真的时候,微笑的时候。
身後男人缓慢而有力地律动著,陌生的气味,陌生的触觉,寒意和苦涩从喉间往下蹿,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栗和悲鸣,唐尘强迫自己伸出手去,朝c黄边摸索著,紧靠著c黄榻的矮几上除了油膏,还摆满了各式助兴用的催情药物。唐尘想拿起它们,可萧青行按著他的手,轻声说:「想好受些?我不准。」唐尘耳朵嗡鸣起来,他呜咽著抗拒,萧青行冷哼了一声,将那些瓶瓶罐罐统统扫落在地。唐尘终於无声地大哭起来,他又想起过去的时候,那个人曾无数次背著他抱著他,拉著他并排而坐抵足而眠,肌肤炽热,心跳急促。不知过了多久,唐尘几乎以为自己会在这场交媾中大呕起来的时候,耳鸣声才渐渐弱了。他听到萧青行在他身後轻轻的喘息著,黏腻温热的液体从股间流下来。曾经的愿望,回去的路,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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