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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那些记忆碎片里模糊不清的言笑,一点一点地清晰起来。

砸碎了的酒樽弥漫著残香。一轮满月下,有两个人在他眼前舞剑。明明已是酩酊醉意,大开大阖间依然满目银辉。穿朱袍的少年笑著高歌:「缀玉连珠十六年,谁唤本尊作诗仙。文章已满行人耳,几度风流几怆然。」那穿青袍的少年也一啸合道:「青衫磊落十六年,莫叫人间有愁冤。大道纵横心未老,几回慷慨几浩然。

唐尘发现梦中的自己正小心翼翼的偷尝一壶美酒,碧玉的圆樽壶肚里酒水清清冽冽,映著头顶的满月。樽中月,镜中花,虚无缥缈,最是动人。

那时风华年少,那时壮志激昂,多少来不及说给人听的柔情蜜意,多少来不及施展的前程似锦。一夜之间,就枯萎了。黑暗最深处,唐尘发现自己还是站在那条纵横交叉的道路上,黑白交错的单调颜色,道路的尽头站著两个模模糊糊的人影,耳边是忽远忽近缥缈虚无的歌声,像是黑色漩涡中缓缓摇曳的水糙。

「有生必有死,早终非命促;

昨暮同为人,今旦在鬼录。

枯形寄空祠,誓言安在否;

但恨在世时,有愿不得足。」

唐尘用手抚摸著身旁粗糙的土墙,指甲fèng隙里一点一点塞满了尘土,他发现自己在梦里是能够说话的,於是他喊了一句:「丹哥哥,青哥哥……」雾气就这样哗的散了。唐尘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主厢房里那张巨大的软c黄上,萧丹生甚至未曾宽衣,就那样倚著c黄柱睡著了,一只手还保持著替他掖被角时的姿势,放在被褥上。唐尘安静的打量著男子,在自己还没有发觉的时候,就伸出了手,轻轻的,隔著空气抚摸勾勒那个男子完美的五官。

狭长而上挑的眼睛,此刻紧紧闭著,眼睛下方因焦虑和疲惫染上了淡淡的暗青色,还有像刀削出来的高挺鼻梁,紧抿的唇,线条流畅的下颚,每一个轮廓都是深邃的,惊心动魄的……唐尘的手指一路下滑,虎口轻轻擦过那人的喉结,贴紧了,紧得仿佛能感触到皮肤下血液的流动。他一点点的贴紧,一点点的用力……这个时候,唐尘看到萧丹生在睡梦里微有不适的蹙紧了眉头,嘴里轻轻唤了一声:「尘儿……」只一句,唐尘的手就恍如灼伤般猛的抽回,可萧丹生并没有彻底醒来。他只是下意识地用手在被角上摸索了一会儿,确定少年身上的被褥还盖得好好的,便放了心,在c黄上又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重新睡了过去。

萧丹生在天光微露的时候,发现唐尘清醒过来了,先是大惊,後是大喜。只是唐尘似乎还有些後遗症,温顺而安静,一直低著头,问他什麽都不肯说,连萧丹生找出他先前要的那份摄政王府访客名单放在他手里的时候,唐尘也只是安静的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现什麽蹊跷。

萧丹生陪了他半晌,一直拖到必须上朝的时候,才开始洗漱更衣,披上朱红蟒袍,挂上玉圭环佩。铜盆里盛的清水被搅得一波一波的荡开,萧丹生在整理领子的时候,突然顿了一下,盆中有他的倒影,在衣领没有遮住的皮肤上,一道淡淡的青红色勒痕横在颈项之上,正是少年昨夜留下的痕迹。

男子漆黑的眸子不禁又深沈了几分,用手试著摸了一下脖子,不知道想到些什麽,他沈默了一会儿,然後笑问道:「尘儿,说起来,都过了五年了,以前的事情,有没有记起些什麽?」他一边这样说著,一边含笑审视著少年的表情。唐尘缓缓摇了摇头,他那双眼睛清清亮亮,没有一丝阴翳。萧丹生不由笑了起来:「这样啊。」他说著,半垂下眼睑,把穿好的官袍又脱了下来,换上了平日的便服,跟门外的管家说了一句:「不去了,替我告病。」说著,又转过头来朝少年笑著,「我真是胡涂了,你病才刚好,我理应陪陪你。」唐尘抬起头来,眼睛里似乎闪过几分痛苦的神色,他似乎想摇头拒绝,可萧丹生看著他一字一字的笑道:「让我陪著你,好吗?」唐尘再做不出别的动作,只是仰头看著男子,似乎要把他的样子永远记下来一般。萧丹生大笑起来,把唐尘半搂在怀中,柔声道,「尘儿,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他见唐尘不语,於是也有些踟蹰。几缕明亮的光线照亮了少年白皙的脸,细看的时候就像看一张美丽的画皮,谁知道那层皮囊下究竟包了什麽东西,萧丹生还未来得及想出一个头绪,唐尘似乎已经回过神来,反手握上了他的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拉著萧丹生大步朝外走去。

萧丹生不由吃惊道:「尘儿?」唐尘在他前面走的很急,身子有些发颤,手心全是冷汗,脚也有些颤抖,唐尘听到萧丹生在身後不住叫他,叫了好几声才停下来,转身在男人掌心飞快的写下:走吧,今天好好陪我,把要逛的地方都去逛一遍。

萧丹生脸色微变,良久才从牙fèng中挤出一个:「好。」两人从马厩中牵出一匹最是性烈的好马,先後上了马,勒紧缰绳一路狂奔出去。唐尘根本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只知道迎面而来的风又快又冷,像刀子一样逼他们在风中蜷缩在一起,马背不住的颠簸著,身体一次一次无意识的碰撞,又随著颠簸重新分开。一直骑了四五柱香的光景,萧丹生才带著唐尘翻下马背。所在的地方,是城北一个小土坡上,不远处有一座月老庙,庙前零零星星的有些善男信女,香火并不算旺,庙前两棵古树枝如连理,主干被来往求佛的人绑下了密密麻麻的红线,树枝上还挂著大量宝牒。

唐尘大睁著眼睛打量著一切,似乎很是吃惊,脸上隐隐约约的浮现了红晕,萧丹生用力握紧他的手,脸色似乎也好看了一些,不久前剑拔弩张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萧丹生低声说:「来许愿吧,我们说了什麽,老天爷会听得到。」唐尘用力反握著萧丹生的手,手心里全是粘湿温热的汗水,他拉著萧丹生走到庙门口,买了好几丈的红线,和萧丹生一人拽著一头在那棵连理树上缠了足足五六圈才打上一个死结。萧丹生看著唐尘咬著下唇的倔强表情,心中的那点疑惑,不由得有些消散了,此刻心里只剩下两情相悦的那点狭隘而浓郁的甜蜜。他低下头轻轻碰了碰少年白皙的额头,伸手在线上又打上好几个死结,确定谁也结不开之後,两人对望著傻笑了好一会儿。

萧丹生凑到唐尘的耳边轻声道:「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谁也不能让我们分开。」唐尘的耳朵慢慢红了起来,脸上的红晕也越发明显,眼睛潮湿而明亮,呼吸微有急促,显然也有些迷醉在这一瞬的幸福里,只是他抓著萧丹生的手越是用力,颤抖的就越是厉害。

萧丹生并没有太注意自己被唐尘抓痛了的那只手,他又去买了个大宝牒,讨来蘸满了金漆的毛笔,在那大红的符纸背面画了一把同心伞,写上两人的名字,放在少年手上,让他往树上丢。唐尘犹豫了好久才放开男子的手,双手小心的捧著,用力往上一抛,宝牒却并没挂稳,飞快的落下来。唐尘大惊失色的,在宝牒摔坏之前接到怀里。只是试了几次之後,依然没能挂上去。

萧丹生怔怔看著唐尘惊魂未定瞪大了眼睛的样子,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少年的头,唐尘有些无措的抬头看他,像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萧丹生发现心里那块只为一个人而留的柔软又开始疼痛起来,於是苦笑了一下,拿过那个金黄的大柑橘,柔声道:「尘儿太傻了。有时候懂得变通一下,就不会那麽辛苦了。」他说著,不顾不远处庙主那目瞪口呆的大呼小叫,几个腾跃,就爬上了树顶,金色的阳光在碧绿的叶子上跳动飞舞著。萧丹生弯下身子,把宝牒小心的挂上了最高的枝头。他看到树下的少年努力仰著头,认真地在看他,不禁开心的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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