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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烛融融相衬,秦观月明显怔愣了一瞬。
“有这么明显吗?”
有身孕以来,她的腰的确不似往日纤细,但前段时间忧心顾珩生死,整日食欲不振,她还清瘦了不少。
顾珩目光向下一扫,笑得别有深意。
秦观月顺着他的目光垂眸,只看见两道起伏的云峰,顿时红了脸。
前几日,他还在云峰深壑间迷了路。
“顾珩!”
与顾珩初见时,她还以为顾珩真是高台之上不染俗尘的云松。那时顾珩愈是不爱理睬,她就愈是想要攀折。
可之后每次与顾珩共枕,秦观月都在想,天下人都被顾珩骗了,连她也是。
这座沉寂的雪山下埋藏着誓要掀翻一切的波涛,它无声无息地接近,贴绕着你,而后将你尽数吞噬。
烛芯燃到尽末,忽而劈裂炸响,秦观月微微一颤,顾珩揽住她的肩头。
绰约的暖意渡在顾珩的眉目之间,使他看上去不似往日般冰冷。
忽而,窗外响起两道轻轻的锣声,似乎在催促着什么。
秦观月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看见顾珩正在望着她。
“月娘,吉时到了。”
顾珩身上还穿着那袭正红的喜袍,四周都挂满了喜庆的红绸,连榻旁的鞋案都被刷上了红漆。
她自然知道所谓的吉时是什么意思。
但不知为何,哪怕她与顾珩早已有过数次肌肤之亲,哪怕她今日并非初见新郎官的新娘,可真在这一瞬,她的心跳却变得很快,鼻尖上微微沁出了汗。
或许是因为她与顾珩已许久没有过了,虽然之前那次也是在她有身孕的时候,可今夜与那一次不同。
那次她还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而如今她的小腹一日胜过一日的变化着,连同许多地方,也悄然起了变化。
譬如她睡前即便没有饮水,夜里也要起来三四次;譬如她如今闻不得膻腥味,往日最喜欢的烩羊肉,她眼下只是闻见便会恶心。
但这些顾珩都是知道的,还有些是只她自己才知道的。
她比往常更加感性敏锐,她需要顾珩时时陪在她身边,但顾珩一贴近她,又会轻易引起变动。
在今夜,她有些慌乱,害怕顾珩会笑话她的羞赧与不安。况且被衾上的鸳鸯实在是栩栩如生,她不想沾污了这图样。
她别开脸,鸦羽般的长睫在烛光下近乎透明,脸颊畔耀泛着微微的金光。
但即便她没有说,她放在腿边、紧紧攥着被衾的手,已然昭示了一切。
“月娘,别怕。”顾珩的手覆上了她的,试图抚平秦观月的心绪,让她慢慢平静下来。
“我问过张医师,他说只要不似往日那般,便不会有事。”
秦观月脸更红了,羞愤欲死:“这样的事你怎能同张医师说。”
顾珩神色坦然,没有半点遮掩,寻常的仿佛是在讲明什么道义。
“我不能拿你和孩子的安危去赌,这样的事,问过医师总归稳妥些。”
“你莫与我一起,岂不是更加稳妥……”
顾珩轻声笑了,纵容了她的辩驳,抚上秦观月的后颈,让她靠近自己,而后在她耳朵上轻轻一吻。
“今夜是你我的大婚之夜,我不想就这样荒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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