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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老人以无上佛法,使得郭飞鸿刹那之间,顿悟前生之事,此刻的郭飞鸿,真个是如醉如痴,他脑中所思,皆是些离奇的前生事,目中所见,也尽是一些似曾相识的人物。
那先见的白衣少女,经为老人喝退之后,郭飞鸿也跟着扑倒在地,这一霎时,他口中竟频频唤着:“绿珠……绿珠……”
座上的云海老人轻吁道:“痴儿!这一段宿缘,看来今生兀自不了啊!”
飞鸿猛然抬头望去,向着老人坐处叩首道:“六公,六公,绿珠她哪里去了”
云海老人两片干瘪的嘴唇,轻轻启开,喷出了一口冷气,迎面向着飞鸿吹来,飞鸿立时打了一个寒战,呆了一呆,他垂下头,竟自落下泪来。
老人那古琴弦似的声音,复在他耳边叹道:“汝之孽债也太多了,绿珠既去,再看此人,噫,竹君来矣!”
话才落,飞鸿已见眼前烟雾重重,忽闻女子笑声,三女自云雾中来,其中一个穿着粉红衣裙的少女,最是娇艳。
只见她生就一张长圆形的脸蛋,细长蛾眉淡扫,其下是碧海似的一双剪水双瞳,樱唇、瑶鼻,无一不美!
三女手中,各拿着一束菊花,在云雾间载歌载舞,飞鸿正自醉心,那粉红装束的少女,忽地舞自面前,郭飞鸿这一细看,不由脱口道:“竹君!啊!”
粉衣少女一声轻笑,波目飞莹,突出玉手,在飞鸿面上捏了一下,娇笑声中,退身而去,飞鸿大声叫道:“竹妹等我,愚兄就来!”
粉衣女缓缓转身,正要投怀,忽然目视前方,叹了一声,手中菊花在飞鸿头上一击,残花如雨飘坠。
飞鸿回身看时,原来前见那白衣清艳的少女,复又出现,只见她手中执着一口长剑,怒冲冲的手指粉衣少女去处道:“这个贱人又来了?哼!”
飞鸿面色大惭道:“这个……她……”
白衣女细眉一挑,潸然泪下,悲愤之极地道:“你不必再说了,我为你几经劫难,抛弃父母不要,如今家破人亡,想不到你……你这负心人!”
飞鸿猛扑过去,想要抱住她,口中大声道:“绿珠,绿珠,你不要误会,听我解释!”
那叫“绿珠”的白衣少女身子一退,让开了飞鸿双手,只见她苦笑道:“我再也不听你的话了,只怪我石绿珠命苦,所爱非人,算了!”
长剑一横,遂倒卧于血泊之中。
郭飞鸿大叫了一声,俯身下去,哭道:“绿珠妹妹,你这个傻子,你不知我有多爱你!你为什么要寻死呢?我……”
说着,竟自白衣女手中夺下了剑,也要自刎,白衣女尚未绝气,拼死又把剑抢过去,她紧紧抱着飞鸿身子,断断续续道:“有你这句话已经够了……哥……我太傻……生不能成,咱们来世再见了……”
郭飞鸿号啕大哭了起来,却忽觉眼前这些幻景顿时消失,耳听得云海老人一声长叹道:“情孽之于人,生生世世,何时方休啊!”
飞鸿怅惘地抬头望着老人,禁不住又抽泣了起来,老人冷冷笑了一声道:“这都是你前生之事,今生也不必挂怀了!”
飞鸿方叩了个头,唤道:“六公……”
老人一叹道:“你知道得太多了!”
他说话时,那泥塑似的身子微微一动,随见他右手忽起,肥大的僧袖向外微微一挥,郭飞鸿本是悲伤凄绝,欲死欲活,顿时只觉得一股冷风透体而过,由不住机泛泛打了一个冷战!
当他再次定神之后,方才所见诸般幻景,几乎全都忘了,记忆中,仅仅依稀还忆存有那白衣及粉红装束两个少女影子,抬头再看老人,和入见时一般无二。
他奇怪的摸了一下脸,只觉得满脸泪痕,这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却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郭飞鸿暗暗道了声“怪也”,当时忙把泪痕擦干,他将身拜倒,恭敬地道:“弟子恳求老宗师指点迷津,方才究竟发生何事,尚乞佛祖赐告才好!”
他话才说完,耳边便响起了那嗡嗡的语音,道:“你脑子里可有两个女子的幻影?”
飞鸿闭目略思,面色微红道:“这……有的!”
老人冷然道:“石绿珠、江竹君,唉……其实还有一个盛紫娟,不过你没有看见罢了!”
郭飞鸿怔了一下,他对石绿珠,江竹君这两个名字好似极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何时何地听过,至于盛紫娟这个名字却是陌生得很!
思念之间,他似又看到那白衣粉红二少女的影子,二女面像在他意念中若隐若现,忽然他心中一惊,因为这两张脸太熟了,她们是……
老人那嗡嗡的声音又道:“孩子,石绿珠也就是当今的铁娥,至于那粉衣少女也就是江竹君,你看可也似曾相识么?”
飞鸿身战抖了一下,忽然道:“怎么像是唐霜青?”
“不错!”老人道:“粉衣女正是今世的唐霜青。这两个人,不,应该是三个人,都和你有过一段宿缘!今世将比前世更加难过!”
飞鸿经老人如此一说明,与记忆中相印证,果然那白衣女和铁娥极为酷似,宛若一人,只是发式略异,粉衣女则和唐霜青一模一样。
他实在不明白这前世渊源,只管沉沉思索。
云海老人森森说道:“我本意,是要以大轮回佛法,使你彻悟前生之事,只是如此一来,平白使你增加了太多的伤感困境,对你无益,是以复又用佛法使你记住前世诸情,你只需知道,今生今世你责任重大,切不能一意于儿女私情,毁了大事。”
飞鸿垂首战兢道:“弟子遵命!”
可是他实在解不开这个迷结,心中甚是苦恼,顿了一下,他叩头道,“老佛祖,那粉衣自衣二女究竟和弟子前世有何牵连,尚乞佛祖告以详情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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