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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的国子学比京城的晚了三十几个年头才建成,学生数量也不及京城的多,只为了那些个外放在南边做官的子女而设,不收平民之子。
北边比南边正统,南边却比北边富庶,两边谁也不服谁。
只是论起文章,江南才子确是比这边好上一些,特别是近些年,连续两次的科考状元都出自金陵,矛盾彻底白热化。
学里这么个情况,自然会对朝堂有些影响,这南北的师承不一样,学子们入了庙堂也自然而然的跟随自己的老师和师兄们抱团儿。
两派中你在暗里给我穿穿小鞋,我在背后给你捅捅刀子的事没少出,让当今圣上十分头痛,早朝当庭训斥过,暗地里也安抚过,可惜都没什么卵用。
最后不知是哪个给皇帝出了个主意,说这事儿得从根儿上解决要循序渐进,于是皇帝就把主意打到了国子学,有了个南北学子互换“学术交流”这么件事情。
去年,在圣旨的“逼迫”下,京城和金陵的国子学各派了二十个学生到另一边“游学”读书,旨在互相学习,互通有无,顺便为后面大规模的“学术交流互换”做个先锋试运行。。。。。。
于是去年秋天叶勉在入学的时候,国子学新有了个启南院,便是来自金陵的这二十位小公子了。
南北方水土和生活习惯本就不同,这二十个十二三岁的小公子又是第一次离开家,生活的不惯再加上精神紧张导致他们接连病倒,个个都比在金陵瘦了一圈儿,时刻关注着这边情况的南边儿父母们急了,一个个写折子去皇帝那“投诉”,吓得国子学的大祭酒恨不得把这启南院给供起来。
于是京城国子学的学子们不爽了,都是一样的学生,凭甚他们启南院的侍童比我们多?他们怎么可以有自己的厨子?他们在冬日里怎么就可以不用学骑射?
这一年的启字生不仅没有如皇帝的意互相交好,倒先结了梁子,这也是为何李兆一提启南院就咬牙切齿的原因了。
叶勉和李兆进了启瑞院的学屋,屋子里也在议论启南院抢院子的事。
“启南院现在也太嚣张,连坤字生师兄的院子都敢抢!”
“大祭酒一心偏着他们,他们什么不敢?”
“坤瑞院的院子是我最喜欢的,春赏海棠夏看荷,秋游未湖冬去雪,”一人唉声叹道。
“我最爱坤瑞院临着的那片未湖,我表哥之前就是在坤瑞院读书的,他说学里就那个院子读书最适意,学屋就在湖边儿,春秋打开窗子,湖风带着花香吹过来,连上薛老头的课都不觉得烦。”
“啪!”温寻重重一拍桌子,“坤瑞院三年之后原本是我们的!南边那些个可是不把我们启瑞院放在眼里?”
他们国子学的学生随着每年换届,是连院子也要换的,比如他们启瑞院从启字升到修字时,院子也会换到修瑞院,到了第四年升为坤字,自然而然也会换到坤瑞院,那个国子学最好的院子。
“他们现下连师兄都不放在眼里,岂会在意我们启瑞院?”阮云笙说完看向门口,“勉哥儿和兆哥儿来了。”
刚进来的俩人冲阮云笙点了点头,“老远就听你们在屋里吵。”
“还不是温寻,书案都快被他拍烂了,你管管他。”
叶勉伸手捏了捏温寻肉乎乎的后脖颈,温寻被凉的直缩脖子,没躲。
“昂渊还没来?”叶勉环顾了一圈问道。
“来了。”魏昂渊清傲的声音从学屋的防风帘子外传了进来。
几个人转头看过去,只见披着一身雪貂裘的少年掀了帘子走进来,头上带着白狐毛的耳遮子,鼻尖儿冻的通红,趁着精致的一张小脸儿。侍童上去服侍他脱斗篷,手指动了几下也没解开他斗篷防风帽的带子。
少年好看的英眉一立,不耐烦地推开身前的童子。
“蠢死了!叶四你来。”
叶勉甚是无语。
“。。。。。。我是你府里请来的长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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