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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说的林廉明眼泪就下来了,连忙擦了去,忽听外面的狱卒叫道:“哎,王爷,这……这儿不是您能进来的地方啊,太子殿下有严令……”一语未完,就听见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道:“你只听太子哥哥地话是不是?那我这里还有父皇的口谕呢,你难道只认太子,不认当今的皇上吗?”
一句话说的那狱卒慌忙跪下了,接着林锋行就看见李江匆匆走过来,一看见他,眼圈儿就红了,握住那栅栏叫道:“林大哥,都是因为我,连累你们遭了事,你放心,我会去求太子哥哥,我不要这皇位了,只要他能把你们放出来,我什么都不要了。”
林廉明和小江打交道的时候很少,此时一见,不由得感叹这孩子也是个性情中人,似雪和锋儿为他尽忠,倒也是选对了人。却见儿子走过去,在栅栏里握住了李江的手,摇头笑道:“小江啊小江,你还是这样,这种话岂是可以在这种地方说的,太不分轻重,你得练练自己的定力……”
一语未完,李江就红着眼睛叫道:“我怎么练啊?你和似雪就要上断头台了,你还让我练定力,我……我练不出来。林大哥,你快告诉我,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朝堂上我和父皇都懵了,对此事半点儿不了解,没办法反驳太子哥哥,如今你好好地告诉我,我拼了什么都不要,去求求他,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不许去求他。求他也没有用。”林锋行沉下脸来。然后冷笑着小声道:“你忘了你地三哥是怎么死地了?你忘了你四哥是怎讨。饱受屈辱地逃到了京城吗?难道你想让这些事情重新上演?你想让你地兄弟都死绝死光吗?所以你不能去求他。这皇位。你必须要去争。
更何况。你求他也没有用。他连自己地兄弟都能眼也不眨就害死。他能对我们留情吗?你听我地。你和皇上就按兵不动。什么口风端倪都别露出来。太子若要上表处死我们。你们就同意。他摸不着头脑。心里就没底。底气不足必然多。只有这样。你和皇上才有机会。横竖朝堂上现在也有几个我们地人。我不求你别地。只求你给我们选一块山清水秀地地方。让我能和爹娘舅舅还有似雪一起葬在那里。这便是我们相交一场。我帮了你一场地情意了。”
李江听见林锋行这句话。心里酸痛已极。一个劲儿地摇头道:“我不听。我不去想那些后事。我去找似雪。韩大哥地事情。她肯定比你清楚。我去问她。”说完转身就走。林锋行在后面喊道:“你死心吧。找似雪。她也必定是这番话。”话音未落。李江早已经跑到另一边地女牢去了。
果然。见了香似雪。和林锋行所说地一模一样。李江不死心。又去找韩天成。可韩天成除了求他救香似雪林锋行等人之外。对自己地奸细身份供认不讳。李江都快急哭了。心想你要是奸细。我还怎么救他们啊。他们和你地关系。是你说一句没有就能撇清地吗?村子和县城里那么多人。哪个人不是活生生地人证啊。
李江虽然也算聪慧。然而计谋却并非他所长。因在牢里闹了一顿。一无所获。只好出了天牢。在街上茫然四顾。只见皑皑白雪覆盖了远处地青山。更增凄凉孤寂。冷风从身上刮过去。寒气直透骨髓。让他不自禁地就打了个冷颤。
咬咬牙一横心,他还是决定去找太子。从上次李越回来后,李江恨他心地歹毒,为了皇位连父皇的命都想要,所以也没去见过他,算了算,除了在那些宴会的场合外,兄弟俩竟没再见过一面,就是见了面,也彼此不说话,他知道李经心中也恨自己,恨自己背叛了他,竟然要夺皇位,可是他也不想想,这皇位是自己想要夺得吗?若不是他太心黑手狠,自己岂会卷进这储君之争中去吗。
一路上,李江就想着这些,努力的使自己到了李经面前能够更理直气壮一些,好不容易心理建设做的差不多了,进了宫来,还不等往东宫那边去,就看见李风带着一队卫兵过来,对他笑道:“六弟,父皇到处找你,你去哪里了?走,快跟我去见他。”
李江心中意识到不妙,刚要撒腿跑,冷不丁那些卫兵都拥上前来,将他团团围住,李风在他身旁笑道:“父皇的话你也敢不听了?还想在宫里公然和侍卫们开打不成?走吧,大家一起商量个主意,但是太子那里,你却是去不成的。”很明显,李越和李风都知道李江的心思,但他们也是和林锋行的想法一样,所以才会阻止李江。
李江愤愤的瞪着李风,低声道:“四哥,你的命是似雪救回来的,父皇的命也是,难道……难道你们就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吗?”一语未完,李风便断喝了一声,然后挥手让侍卫们退下,他亲自挽着李江的胳膊往书房拖,一边道:“我和父皇岂不难过,然而和天下苍生相比,我们也别无选择。你当我们心里好受吗?你去了天牢,林大人和香姑娘又是怎么说的?他们也必然和我们是一样的,是不是?”
“我不管,你们所有人的说法我都不管,什么天下苍生,太子哥哥治理国家不是治理的很好吗?”李江已经全然不顾了,李风也一时语塞,过了半晌,他才幽幽叹气道:“没错,他治理国家是治理得很好,但是这样一个连最起码的亲情都不顾念的人,你敢保证他将来不会成为暴君,不会黔兵穷武,让天下血流成河吗?”
第一百六十七章
江语塞,李经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也不敢说,u家兄弟和父皇的狠辣,便知他这个人是多么无情了,因被李风半架着来到书房,只见李越默然等在那里,看见他也不说话,让他跪了半天,方才冷声道:“来人,将六皇子禁闭在思过宫,没有朕的命令,不许放他出来。”
“父皇,父皇,你这是干什么?”李江急的大叫,可侍卫们哪由得他分说,一径拖下去了,这边李越苦笑道:“唉,朕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风儿,事情你都调查的如何了?可……可是真的没有解救的法子了吗?”
李风摇头叹道:“父皇,我已经打听的明白了,那韩天成的父亲,的确是烈国奸细不假,韩天成对此供认不讳,唉,我……我看这次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不知道父皇打算如何做?”
李越惨笑道:“如何做?我又能如何做,只能……只能按律法办事了……”说到这里,忍不住又是一声长叹,喃喃道:“人人都只道皇帝是九五之尊,说一句话天下便莫敢不从,又有谁知道皇帝所承担的痛苦,要比别人深十倍百倍。朕今日只要说一句为锋儿似雪开脱的话,上奏的折子便会如雪片般飞来,莫说太子党,就是那些忠心直谏的老臣,也不会同意朕这样做的。”
李风默然,半晌方道:“父皇,儿臣是明白你的苦衷的,俗话说蝮蛇在手壮士断腕,该无情的时候,说不得也要无情一把了,儿臣会看住六弟,不让他乱来的。我们这边看看能不能再想想法子,监牢那边我已经关照过了,不会让他们吃苦头地。”说完,李越点点头道:“你做得很好,先出去吧,朕这里再想想。”
转眼间便到了大年三十,这一天是除夕,一年里的最后一天,从小年到除夕,不过是七天时间,若在平常,似乎也就是眨眨眼的功夫,然而在香似雪和林锋行等人来说,却过得比七年还要漫长。
这一天,从大清早开始就不平静,先是李越圣驾亲临,来到了林锋行的牢房中,曾经地师生两个相顾无言,都说帝王无情,但面对自己曾经朝夕相处,给了自己无数开心,又被自己寄予厚望地得意学生,李越的眼中也禁不住涌出了泪光。
“皇上……”林锋行只叫了一句,便听李越凄然道:“还是叫我先生吧,叫皇上,格外生分,若叫老师,朕就觉得咱们还是在那个小小的乡下……”一语未完,林锋行眼圈儿也红了,低头道:“学生无能,没能完成皇上……先生的嘱托,求先生莫要顾及师生之谊,该如何处置,学生绝无怨言,只是先生以后行事,便格外更要小心了,以免……以免无端遭人暗害……”
这最后一句话似乎危言耸听,然而以李经的手段,却未必是干不出来地,皇上废太子之心已十分坚决,他偏偏是为了帝位不惜一切,之前既然能狠下心让李越自生自灭,现在自然也能狠心派人暗杀,林锋行唯恐李越只记得父子亲情,不妨暗处冷箭,所以不得不出声提醒。
李越默默点头。轻声道:“朕又何尝不是无能。眼睁睁地。就救不出你们来。天下人都在看着朕呢。唉……”一语未完。嗓音已哽咽起来。林廉明在一旁劝道:“皇上请保重龙体。微臣一家能得皇上如此眷顾。死而无憾。如今天气寒冷。皇上又已经有了春秋。伤怀之下。莫要着了风寒。请尽早起驾回宫吧。”
李越点点头。拉住
行地手道:“似雪那里。朕不去了。朕一个是无颜者。朕知道她也明白朕地难处。锋儿还有什么要求。就说出来。朕能为你做地事情……不多了。”说完这一句。眼中泪光终于聚成一滴老泪落下。
“多谢先生顾念。学生没有别地请求。如今是年三十了。学生等人对罪行又供认不讳。断不会再翻案串供。只求先生能让我们一家人在死前团聚一回。先生保我族人无虞。学生铭感五内。但愿来世还能有这个福气。亲聆先生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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