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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的人此时大概一定是以为黑蛇精在生气了,也是,昨晚初次承欢,就被那个精力狂猛的男人一阵急风暴雨式的猛攻,到现在那个地方还痛的要命,连累的四肢百骸都像是散了架子一般,连想翻个身都哀叫连连。变成这样的情况,任谁都是有资格生气的。
然而事实上,黑蛇精香舍其实只是在思考一个高深莫测的至关重要的与自己以后生活性福与否息息相关的重大问题。
他紧蹙着长长细细又尽显张扬本性的两道漂亮眉毛,眯着一双狭长美丽饱含无限风情的丹凤眼,心里在那里反复的自言自语:香舍啊,你好好的想想,再好好的想想,在昨夜的最后那一阵子,你到底有没有书上记载的和师姑说的那种欲仙欲死的快乐感觉呢?
这问题对于香舍来说,可真是太太太重要了。
他之所以宁肯放弃飞仙而来体会这性爱,就是因为牢记在还没成精之前,他的师姑曾经满脸陶醉的告诉过自己,蛇是至阴至媚之物,蛇精尤其如此,真正能让蛇精得到无上快乐的,并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修道和飞仙,而是男人,是男人用那一根独有的东西所创造出的欲仙欲死的快感。
师姑也曾说过,白娘子之所以被许仙那样的男人背叛还是深情无悔,为了给他生下孩子而被压在雷锋塔下,其实还是那一场又一场的性爱所打下的坚实基础。当然,师姑也曾经满脸自豪的说过,要找就一定要找一个有担当有血性的男人,丑一点无所谓,当然英俊的更好,但是千万千万,不能像是许仙那样空有一副臭皮囊的小白脸。
师姑在香舍的心目中,地位向来是尊崇的,因为只有她敢对自己的师父跳脚,敢摔师祖的酒坛子。每次师姑一回山,师祖师伯师叔师父们就作鸟兽散,吓得拼命往河里洞里缝里钻。后来派中那些懒惰的师父师伯师叔们都飞仙了,只余下刚刚踏入修道大门的自己,那时候师姑还回来过一趟,神采飞扬的告诉自己,说她找到了一个好男人,她不会飞仙了,还意味深长的拍着自己的脑袋,让他要好好考虑自己将来的路。也因此虽然香舍在雾隐山上修炼了千年,但心心念念忘不了的,还是像师姑那样找一个有担当有血性的男人,而且他的愿望比师姑还要宏伟,因为他立志要找一个有担当血性还要有着英俊相貌的男人来配自己。
或许是被其它的笨妖精给传染了,在这一千年里,香舍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他师姑说的至理名言,他也从没想过,他的师姑因为是条母蛇,所以说找男人是很正常的,但他自己却是一条公蛇,竟然也是想着找男人,这可就有点太匪夷所思了,不但如此,他还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将这种观念传播到每一个妖精的脑海里。
但是此时,黑蛇精却陷入了无比的烦闷忧郁中,为什么师姑说做这种事的时候,男人可以给你带来欲仙欲死到达巅峰而且根本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快感,可他却只记得被进入时那股痛的身子都要裂成两半的尖锐感觉呢?
而且自己选的这个强壮的男人也实在是太强壮了,自己只是被他不管不顾的冲击了几下就昏了过去,再然后,他就只记得自己像是一只大浪里的小船般上下颠簸,似乎还发出了一些很难为情的声音……至于快感,哦,应该是有吧,可为什么脑海里却连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呢。
他猛然转过头去细细看着一脸沉静只有眼中流露出几丝难得一见的柔情的向天涯,暗道自己是现在就逃离这个男人的身边呢,还是再忍受几次被开拓的痛苦,发掘一下到底有没有那种所谓的快感存在呢?可是……如果有还罢了,如果没有……没有的话怎么办?不能飞仙不是问题,关键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似乎真的不想离开这个明明就死气沉沉还很粗暴的男人呢?
「是不是昨晚弄痛你了?」见到香舍转过身来,向天涯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他温柔的看着香舍,眼睛里一向的冷漠退去。
无论如何,有一点香舍猜对了,像向天涯这种男人,要么根本不为所动,一旦你能让他动心,你就会彻底将百炼钢化成绕指柔,让他的心里眼里从此之后只能容下你一个人。
「废话。」香舍气呼呼的回答:「你何止是昨晚弄痛我了?那个地方现在还在痛你知不知道?还有全身都很痛啊,翻身都不敢。」他越说越气,完全忘记了自己本来是要问向天涯话的,到最后干脆那春葱般的手指头戳着对面男人还裸露着的胸口,来表达自己的愤怒委屈。
「哎哟」一声,香舍惨叫一声,眼泪汪汪的看着那两块发达的胸肌,哇哇大叫道:「你们这两块硬梆梆的东西要造反啊,知不知道我已经被你们的主人弄得快散架了,你们竟然还敢帮着他来欺负我,差点把我的手指给折断了。」他气得再度伸手,想起之前的教训,这回不敢往肚子上戳,而是往肩膀上戳去。
下一刻,又一声惨叫响起,这一回香舍连眼泪都痛的流了出来:「啊啊啊,这该死的骨头竟然也来欺负我。」他愤怒的看着向天涯:「你全身上下到底有没有一点软的地方啊?快找出来让我好好的戳一顿,呜呜呜,我的命好苦啊……」他双手捶着床,嚎啕大叫。
向天涯头上滴落下一滴冷汗,暗道自己的定力果然还是不够啊,都知道不能招惹这个妖孽的,最后竟然还是忍不住犯下这天大的错。
不过看香舍哭得那样伤心,他又泛上数不尽的怜惜,尽量的放柔声音轻声哄道:「香舍,你……你不要这样了,我现在出去命人给你做一些滋补的东西,你先在这里好好的躺着,或许你想要什么吃的,也可以告诉我。」不用怀疑,这绝对是向天涯这辈子最温柔的时候了。
香舍停止了哭声,疑惑的看向向天涯:「为什么我要吃滋补的东西?」他心想与其给我吃那种东西,还不如把你的元气给我吸一点,好处更多。不过下一刻,向天涯的话就把他惊得险些跳了起来,因为他竟然一脸歉疚的道:「你昨晚……流了许多血,唉,是我太粗心了,没想到你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所以……」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轻轻替香舍拉了拉盖在他身上的毯子:「你的血很冰,我想可能是你从小在山里受过冻,落下了病根儿,所以以后你一定要注意多穿些衣服,让自己暖和和的才行。」
向天涯的确是很内疚的,之前和香舍打了那么多次交道,见过他极柔极媚的一面,也见过他色诱那个小侯爷,就连他诱惑自己的手段都是那样老辣成熟,所以他一直以为香舍早已做惯了这种事情,怎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初次承欢。
犹记得昨夜,当终于攀上极致的巅峰,狂热的情感慢慢退却,冷静的理智重新回归大脑,然后他看见身下的绝色人儿已经陷入昏迷中,身下有着一滩醒目的猩红血迹时,他的心他的魂几乎都吓得离了体错了位,当时就狠狠的搧了自己几个耳光。一直等到替香舍清理完了,探探他的呼吸发觉十分平稳,间歇还有两个小呼噜的时候,那出窍的魂灵才算归位。然后他就那样抱着香舍,整整看了他一夜。
月光下的香舍,简直美的惊人,偶尔逸出几声呓语,喃喃的咒骂着狂暴的自己,那一刻,向天涯从来都是冷硬无情的心彻底被融化成了一池春水,他知道自己陷进去了,没想到无心无情了将近三十年,一旦陷入情网无法自拔,竟然只用了一夜不到的时间,说出去只怕会让他所有的对手都下巴脱臼。
「啊……流了……流了好多血……」香舍的尖叫声将向天涯从回忆中拉出来。他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床单,似乎要在那上面找自己遗留下来的血迹,然后他松了一口气道:「你一定是看错了,我就说我怎么可能流血,这么丢脸的事情怎么可能是我做出来的。」蛇一向被誉为万淫之首,所以黑蛇精认为自己的身子理所当然是天下最柔韧最销魂的身子,流血这种丢脸的事情是根本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的。
「哦,床单和褥子我昨晚都换下去了,因为怕你睡起来不舒服。」向天涯拍了拍香舍的肩:「这怎么能是丢脸的事情呢?应该觉得丢脸的是我,竟然丧失了理智,对你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好了香舍,你乖乖在这里躺着,我立刻给你弄吃得来。」他说完,体贴的替香舍掖了掖被角,转身走了出去。
「这……这是向天涯吗?是那个曾经踢过我捅过我扔过我的冷酷男人吗?他……他说给了我很大的伤害,他……他说立刻给我弄吃得来……」香舍在呆了几秒钟后,忽然「嗷嗷嘎嘎」的怪笑起来,一边将两只手在半空中胡乱挥舞:「啊啊,我征服他了……我终于征服这个心硬如铁的男人了。嗷嗷嘎嘎……」混合着狼与鸭子特点的声音啸傲客栈,成功让被派来保护香舍的另两个杀手再度中招。
向天涯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两个杀手抖得如风中落叶,看见自己,他们的样子竟然就像是见了鬼。他的心里一沉,却聪明的什么都没有问,只挥挥手让两名手下走开。
在他们走出了不到十步的时候,他听到其中一个人对另一个人道:「天啊天啊,我们的谷主,我们的天下第一杀手……杀手谷主,竟然……竟然被一个那样柔弱的男人给征服了,天理何在啊。」然后另一个杀手摇头叹息道:「唉,昨天听十一号说谷主很有可能是被上的那一个时,我还笑他精神出了问题,没想到……没想到这竟是真的……天啊,怎么会这样?我不相信,我真的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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