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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频真瞠目结舌的看著他,似乎恢复了一丝神智,他嘶哑的开口:“你……你把他……”阮惜羽蹙眉厉声道:“我说了我没有折磨他,你为什麽要怀疑我?”他似乎是真正的动怒了,他瞪著沈频真看了一会,甩袖而走。沈频真很快的反应过来了,急匆匆上前几步拉住阮惜羽的袖子,轻声道:“惜羽,对不起,我只是有些……”
“有些什麽?”阮惜羽蹙著眉头看著他:“有些喜欢他吗?比喜欢我还要喜欢?”他看著沈频真僵硬在那里的身躯,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有些难过。频真总是这样,嘴里薄情寡义的,心肠其实很软,在心里对谁都是用情至深,对谁都重情重意。也不知道多少人被你这副装模做样的寡情模样给骗到了……”他说著,双手环上沈频真的脖子,将头埋入他胸口,叹息著说:“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我爹爹第一次带著我来看你,你就在顾影溪旁边洗鹅卵石,那条清澈见底的溪水上,到处飞舞著红蜻蜓。那时候偶尔来了别人家的女孩,喜欢拿了青糙树枝和磐石当桌椅菜肴,玩家家酒,我们有时候也会端著他们用过的石碟石碗,偷偷的演下去,举案齐眉,白首偕老。那时候,我们用红纸扎的纸鸢,总也飞不高。可是等我们终於会扎纸鸢的时候,已经没有人有空去放了。”
沈频真感觉到自己胸前的衣襟慢慢被濡湿了,阮惜羽低笑的声音传过来:“我比你年纪小,以前总是叫你频真哥哥的。我小时候从浮屠堡逃出来的那天,花记年一路追杀我,我差点就死了,是你护著我,还偷了沈伯伯的还真丹给我,阮家被灭门那天,你收留我,这些,惜羽都从心里承你的情。”他说著,突然颤抖了一下,声音低如虫鸣般小声呢喃了一句:“惜羽要是不把以前的事情想起来就好了,要是统统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今生今世,那就好了。”
沈频真听到他呜咽的声音,心头微痛,伸手去抚摸他的头顶,阮惜羽突然抬起头来,还沾了泪水的红唇在下一个瞬间,吻上了沈频真,双手用力环紧他的脖子,微踮起脚,用力的吻著,似乎想乞求沈频真分担他一部分的绝望和无助。沈频真犹豫了一下,慢慢使力的回吻住他。
阮惜羽在激吻中喘息著说:“频真,抱我,我叫你抱我。”沈频真的手颤抖了一下,然後伸到他脑後,轻轻拔掉了他束发的玉簪,万千青丝散落到肩背上。阮惜羽喘息了一下,把沈频真推倒在栖雁居一旁的c黄榻上,跨坐了上去,身子挡住了地毯上触目惊心的那片发黑的血迹。
他俯下头又跟沈频真亲了个嘴儿,伸手开始解自己裤子,将鞋袜踢落在地上,露出一双修长而白皙的腿,然後困难的调整著姿势,将外袍的下摆挽起,束到腰带里,露出形状美好的臀部,低笑著看了看呼吸有些急促的沈频真,解开他裤子,抬起腰,一点点让那勃起的分身埋入自己的後穴。沈频真低喘了一声,额角依稀有汗,叫了声:“惜羽……”
阮惜羽似乎并不好过,他双手撑在沈频真的肩膀上喘息了一会,才咬著牙开始渐渐开始上下晃动腰肢,汗水沿著脖颈渐渐滑入锁骨之下,上衣开摆渐渐拉大,然後顺著肩膀滑了下去,露出半个白皙的肩膀。沈频真吼了一声,双手制住他的胯骨,用力的拖起他的臀部,然後放手,再拖起,粗大的分身进入到难以想象的深度。阮惜羽的臀间慢慢渗出几丝血迹,他的笑容却带了几分餍足,似乎是终於不再提心吊胆了一般。他低低的笑著,喘息著说:“频真,我以前,便胆子很小的──有些人……就像是焚烧荒原的烈火──可是,……我只是希望有一天,能够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沈频真没有听到他在说什麽,阮惜羽的头发被撞击的狠狠的打在脊背上,良久,直到那一股股热液射入身体深处,两个人的交合才停下,缓缓分开。沈频真急促的喘息声渐渐淡去,又仿佛回到那种不知所往的惘然状态中,正在这个时候,他感觉到一滴温热的液滴打在他脸上。
他疑惑的四下看去,发现c黄前灯盏明明灭灭,正要拭去那不知哪里来的水滴时,一滴水,又一滴水,接二连三的落在他唇上,脸上,顺著唇fèng流入舌尖,苦苦的,涩涩的。
他终於忍不住抬头看去,这一看,他几乎连心跳都停止了。见一丈多高的栖雁居的房梁上,帘幕薄如轻纱,罗幕重重。一个人被丝巾堵著嘴,高高绑在横梁上,恰恰悬在c黄榻正上方,青丝在半空中飘拂,这往上一看,直直对上那人暗淡无光的眼眸,他的双眼正无声的流泪。顺著他的眼角一滴滴滑落,一滴滴打在沈频真的脸颊。
阮惜羽慢慢的把系在腰带上的下摆解下来,整好衣物,脸上淡淡的红晕褪色成一丝疲惫的蜡黄,他低低的笑了好一会,才轻声说:“我告诉过你的,我没有折磨他,只是在我们好好说话的时候,把他吊在房里,让他好好听一听,叫他不敢再打你的主意。”
他说著,似乎觉得好笑,却疲惫到笑不出,只能轻微的颤抖了一下肩膀,他便这样低笑著继续道:“不过……一个多月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没忍住,哭了出来。”
第29章[慎入]
阮惜羽笑著看他:“频真,真有趣对不对?”
沈频真并未接口,他面无表情的沈默了一会,慢慢用力擦去那些不是他哭出的泪迹,一件件理好衣角,从c黄榻上坐起来,下了地。
身阮惜羽几不可闻的轻笑声,和绳索跟房梁摩擦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响声,在他身後慢慢的摇晃。沈频真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几乎站不稳脚,犹豫著喘息了一会,还是转过头,又向房梁上看了一眼。见那个人凌乱的长发已经遮住面颊,已经辨不出表情,他突然觉得胸口突然裂了一道口子,那些数月来一直蕴积在胸口里发脓发臭的思念悔恨和惆怅,此刻百川到海,掀起滚滚浪涛,鲜血捂不暖浇不灭的怆然,在心田中劈开阡陌。偏偏面上还是波澜不起的,像一只苍老的蠹虫伏在上面产卵,安详的没有半丝涟漪。
他想笑,他读懂那人眼中的绝望和舍弃的时候,他就开始想歇斯底里的笑了。记忆里,施回雪的眼珠子是泛著青色的黑,晶莹剔透的模样,含著泪看别人的时候,嘴唇也会轻轻抿起,白皙消瘦的脸颊上,嘴角会因为这一抿,浮起两条淡淡的纹路,唇瓣便越发的鲜润,带著一点委屈的倔强。而刚才那一眼,他的眼神却混浊如一池泥潭,沈重的,污秽的,死气沈沈的眼波,所有的堕落与负面的情绪在那泥池中吐丝结网。
那个人失望了,沈频真想,这一回,应该是彻彻底底的吧。
他想笑,心想:“其实,我对你说过的话……并不是句句皆假。”可惜这话只静静的在心中流走,润物无声,悄然泯灭。肺腑之情,如鲠在喉,却已欲辩忘言。像来不及花开的芳华,来不及盈果的枝丫,还在酝酿最婉转的绽放与倾吐,就断送在一场料峭初寒中。他低笑著想:“看,他终於不再爱你了。”
沈频真低低的开始笑了,那笑声仿佛遏制不住一般,从喉咙里一声一声的发出来,连眼眸都微微颤抖著。与施回雪一路走来,绞尽脑汁的便是如何拒绝那个天真顽劣狡黠的人一步步腐蚀自己的思维和意志,弱化自己的绝情和冷静,到最终他成功了,可没被那张清丽的容颜晃花了眼,却为那凝眸深处的无邪与执著动了心。而这时他已经习惯了在那个人面前继续假装,假装不在意,假装不动情,假装不心痛,假装不爱──可即便连天下人都骗过了,他如何能骗的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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