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九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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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节 野狗也有爱情（第1页）

（）

我是个农民工，老婆跟人跑了！

留了个女儿又痴又哑，生活不能自理。

我想着等我死的时候，父女俩一人一根绳子在村口的歪脖子树挂上，去了地下也好有个照应。

可女儿不知道被哪个狗杂种弄怀孕了……

1。

蹲在产科外的走廊里，我心里很难受。

我这大半辈子的没一件拿得上台面的体面事，有的全都是耻辱。

这时，医生手上拿着B超单子，表情极为严肃地出来，问道：「这怀孕都已经好几个月了，怎么现在才想要进行终止妊娠手术？早些时候为什么没有想到？」

我的痴哑女儿倩儿僵硬地坐在医生面前的凳子上，一直盯着桌上的鼠标看着，好像那是世上最稀罕的东西。她身后的是万红霞，我的亲妹妹，也是倩儿的亲姑姑。在医生的责问下，倩儿低着头，不回答医生的问题，更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解释道：「娃娃是个哑巴，啥都不会说。脑子也有些痴呆，啥也听不懂。我常年在外打工，娃娃是她姑姑照顾着，她姑姑只以为娃娃胖了些，谁知道这是怀孕了。」

医生瞥了眼倩儿，再瞥了眼我，好像听到了乡村故事一般，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我变得非常紧张，屈膝点头说道：「医生，拜托您了，能不能帮我们做了这个手术啊！」

「不是我不愿意为你做手术，但产妇的身体情况不是很好。你看看这些指标——」医生一边敲打着检查单：「你已经怀孕30周了，胎儿的身体已经基本发育完全，如果进行终止妊娠手术，对胎儿的影响非常大，你有考虑过吗？」

「我不要这个孩子，为什么还要救它？」我的语气变得有些急躁。

「那不就是杀人吗？」医生用严肃的目光盯着我，让我感到一阵颤栗。

「那就，不行了？」我的心情变得沉重，无奈地问道。

「好好生吧！如果能够顺利的自然分娩下来，那就是上天的恩赐，再折腾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医生的话让我一时不知所措。

外面还有孕妇排着队，我不甘心就这样走出医院，可还是被自己的亲妹妹硬拽了出来。

我背着手喘着粗气走在前面，妹妹拉着倩儿走在后。

倩儿似乎并不明白她身上所发生的一切，还在对旁人傻笑。

一出医院大门，我反手一个巴掌甩在了我妹万红霞的脸上。

2。

「我让你看着倩儿，你就这么看的？」

好些路人看了过来，妹妹被突如其来的暴力吓了一跳，等她反应过来，捂着脸哭了。

呜呜咽咽中，她指着我，喃喃的说着：「这些年，你把她扔给我，我没怨言，谁让你是我亲哥！可就算再亲，我是倩儿的姑，不是她妈。」

「我不敢说对她有多精心，起码我没让她饿着冷着，刮风没让她吹着，下雨没让她淋着。出了这样的事儿，我知道你恼我，可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也一把年纪了，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个小卖铺要开。她那么大人了，我不能把她整天别我裤腰带上。」

妹妹哭哭啼啼喊着，倩儿也着了急，像小鸽子一样叠声喊着「姑姑」，可是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会说。

我听着妹妹的「控诉」，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从小到大妹妹都是伶牙俐齿那一个。我轻推了推她，算作道歉。

可是妹妹不认，抹了把眼睛，把倩儿的手抓过来放在我手上：「你闺女你现在领回去，以后也别给我钱了，你自己管吧！」

说完，她迈开了脚步头也不回，就这样的离开了！

3。

初冬的夜晚，我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抽烟叹气。

虽还没下雪，可刚泼在院里的洗脚水已经和泥巴一起冻得硬邦邦了。

炕是今天下午才烧的，床上的铺盖也是才从柜里翻出来，还隐约闻得见霉味。

可倩儿也不会嫌，就那么盖着睡着了。

倩儿十九了，长得越来越像她妈，白白净净，漂漂亮亮。

她妈周丽娟怀她的时候做过一个梦，说梦见了一个人躺在一片青色的草地上，便给孩子取名倩儿。也不管这名字听起来有多怪。

孩子生下来也是机灵好看的，只要她不张嘴，谁都看不出异常来。